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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玉被堵着嘴,一个劲地摇头,佟锦这边的人自然都明白这摇头的意思,指的是她背的并不是镯子官司,可柳氏不知,还以为她在附和自己。
    今天的事,到底是我大意了佟锦朝柳氏走近了几步,突然绽出一个笑容,可惜,二娘虽然机关算尽,但也只能害我这么一个小姑娘,连我娘那样的人都斗不过,硬是让人夺了正妻的名份,居于妾位十几年,还痴心妄想地想成为平妻
    柳氏顿时极怒,你胆敢这么和我说话!
    有何不敢?佟锦反问:论身份,我是公主之女,正经的宗室出女,佟家的嫡长小姐!你又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妾室罢了!放在其他人家,连与我同桌进食的资格都没有!也就是奶奶和爹爹自觉亏欠了你,处处抬举于你,你不知感恩,竟越发猖狂了!几次三番连同你那不成器的女儿来害我!我顾念亲qíng处处忍让,得到的却是你变本加厉的坑害!佟锦出言狠厉,步步紧bī,数步已bī至柳氏跟前,她忽而压低了声音,柳冰云,你当我真拿你没办法吗?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和我比yīn人,你还差得远呢!说罢,她一眼瞥见门口的闪现的曼音,甩手便给了自己一记极响的巴掌!
    姑娘!
    静云即时惊呼,其他人却是傻在当场,柳氏暗呼不好之际,老夫人满带怒意的声音已然骤起。
    柳氏!你做什么!
    柳氏的脑子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眼见着佟锦对她轻扯了一下唇角,而后带着哭腔迅速投进甫才入室的老夫人怀中,奶奶
    柳氏反应也算极快,满带恼意地回身拜倒,锦娘摔坏了母亲的传家玉镯以图将之嫁祸在媳妇身上,刚刚对媳妇不仅出言不逊,更自掴以诬陷于我!求母亲做主!
    老夫人才皱皱眉,佟锦已然哭道:奶奶,孙女怎会那么做?这里有得是人,孰是孰非一问便知!
    当下红英和柳氏的另两个丫环立时作证是佟锦自掴,静云则表示是柳氏出手在先,先老夫人一步进屋的曼音也信誓旦旦地说见到了柳氏动手,舒云则犹豫了一阵,也做了同样的说辞。
    柳氏又急又怒,分明是锦娘对我早怀不满,故意打碎玉镯意图嫁祸于我
    二娘说的玉镯莫不是这个?佟锦抢了柳氏的话伸出手来,有意把袖子提向老高,便见洁白的腕间莹光胧胧,青翠yù滴。佟锦捂着脸颊泣道:奶奶你看,玉镯不是好好的么?我看二娘是有些失心疯了,竟能想出这些说辞!
    柳氏猛一见那玉镯顿时懵了,再看佟锦委屈不已的样子,瞬时明白自己由头至尾都是上了佟锦的当!
    早从佟锦进屋开始,站的位置便迫使她不能看到门口的动静,再后来那些自攻自受都是说给老夫人听的,只要老夫人听到一字半句,便能让老夫人有理由相信她会因佟锦的这些话怒急攻心进而打人!
    柳氏气得浑身发抖,但她仍qiáng忍着,硬压着话中的怒意说:我看这镯子倒有些古怪,莫不是碎了再粘起来的?锦娘,给我看看!
    几乎是同时,佟锦也与老夫人道:孙女刚刚那么说话也是不对,不该因二娘袒护绮玉而口不择言,绮玉是二娘身边出来的,她有所袒护,也是应该的。说着她离开老夫人的怀抱走向柳氏,二娘,锦娘向你赔罪了。
    柳氏急着要看佟锦的镯子,却也不敢真的去捉佟锦的手腕,生怕那镯子在自己手上出了意外,只是道:锦娘快脱下镯子给你奶奶瞧瞧!
    佟锦却丝毫不理,几步便bī了上来,直到她到眼前现了一个笑容,柳氏才惊觉不妥!
    她已是上了一次当,竟没想到佟锦竟敢在老夫人面前再耍一次同样的手段!
    柳氏急急地后退,生怕与佟锦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可此时凭出蹿出一人,怒喝着你竟敢陷害我娘!而后,便见佟锦哎哟一声,被人推倒在地。
    啪
    这清脆的声音在柳氏耳中缓慢悠长地转了数圈,也让柳氏寄予的最后一点希望瞬间消失。
    娘!你没事吧?
    柳氏看了看拥在自己身边关切万分的佟玉帛,晃了晃,跟着身上一软,险些跌坐在地!
    娘!佟玉帛和红英等人连忙扶往柳氏,而后佟玉帛极怒地上前,朝着还未起身的佟锦便是一脚踢下,你这
    住手!老夫人终是怒了,闹够了没有!
    佟玉帛被老夫人这一喝吓得缩了缩身子,那一脚终是没能踢出去,佟锦却一直扑在地上,哭得更为伤心,我的镯子
    老夫人头痛万分地揉了揉额角,让孙姑姑扶着坐到主位上去,这才自一团混乱中睨到捆着的绮玉,指着她问道:她又是怎么回事?
    柳氏靠在红英身上按着额角一言不发,佟锦立时抽咽着爬起来,奶奶,我屋里丢了东西,就让古妈妈去搜,结果在绮玉上锁的柜子里发现了丢失的金簪,本来要是一般的丫头我自行处置就行了,可绮玉是二娘身边出来的,我便将她绑来,求二娘给我作主,没想到二娘一口咬定是我诬陷了绮玉,还说我是因为对她不满才处处针对她身边的人奶奶,孙女这么多年是如何过来的奶奶心里清楚,我怎会是那样的人?qíng急之下就斥了二娘几句,没想到就挨了二娘一巴掌
    佟玉帛见柳氏不言不语的却是忍不住,绮玉早就不在我娘身边了,就算她偷了东西,又怎能怪到我娘身上?不是你有意诬陷又是什么!
    佟玉帛是得了消息后赶来的,事qíng都是听外头的丫头说的,根本不了解始末,又怎会知道佟锦所说是真是假?可她这么一开口,却大有肯定佟锦说法之意,柳氏头痛又无奈地斥了一句,玉帛,闭嘴!
    第53章袒诚
    佟玉帛悻悻地,怒视了佟锦一眼这才不太甘愿地安静下来,老夫人一直沉默着,许久才略显疲惫地问:柳氏,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柳氏面无表qíng淡淡地道:我今日才知道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小瞧了锦娘,事qíng真相如何,相信母亲心中自有定论。
    老夫人慢慢起身,在孙姑姑的扶持下缓步走向大门,在玉镯的残骸之前停留了一阵,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日之事老夫人再开口,却是面上也添了些厉色,不必惊动介远,锦娘,你随我回畅松园!
    佟锦立时应声,又让静云把地上的碎玉都拾全了,带上绮玉率先出了大厅。
    老夫人也跟着出来,跨出房门之际,她微微停顿一下,锦娘毕竟是嫡出的姑娘,这些年为了你,我们对她已多有亏待,日后望你好自为之,莫要凭空再生事端,否则介远也保不了你!
    柳氏立于厅中,虽有佟玉帛与红英的依扶,闻听此言仍是轻晃了一下,不由脸色煞白。
    十几年了,从她决定入府为妾到现在,老夫人从未给她一句重话,纵然偶有磨擦,老夫人顶多也就是摆摆脸色,像今日这般严厉斥责,却是从未有过!
    柳氏第一次觉得心慌起来,可老夫人再没有丝毫停顿,前进的步伐虽缓,却是异样坚定。
    让让人去叫老爷回来柳氏乍然间浑身脱力,不得不将全身重量全都倚在红英身上。
    红英刚刚应声,还没来得及找人去传话,一直躲在门外的赵妈妈提裙进来,低声制止道:不能叫老爷回来!
    已被扶坐到椅上的柳氏抬眼望向自己的rǔ娘,咬了咬牙道:为什么不能?她极力忍着,才没让声音带了颤抖!这么多年,她一直委屈着自己为人妾室,一直受着这样莫大的屈rǔ,换来的是遭人陷害,竟还得了老夫人的斥责!
    夫人糊涂了。赵妈妈接替了红英的位置心疼地将柳氏半拥进怀中,老夫人走前说了什么?说这事不能惊动老爷,便是要将这事压下去,要是夫人一意孤行,岂不是更得老夫人反感?老爷至孝之人,纵然老夫人有所不是,也定然不会加以苛责,那夫人,便是在自找麻烦了。
    难道就这么忍了?柳氏双手紧抓圈椅扶手,指节挣得惨白,那小贱人小贱人!
    佟玉帛也怒道:她敢欺负我娘,我便要她不得好死!
    夫人!赵妈妈没有理会佟玉帛,双眼泛红地紧握住柳氏的手,夫人莫因一时之气,送了自己的前程。抬为平妻之事是定要老夫人助力的,夫人何必在此时得罪老夫人?再说,那锦娘再得意,始终是要嫁出去的!她过了年就十七了,在家也待不了多久了,到时候她嫁入什么样的门户,不还是夫人你做主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夫人既已等了十几年,又何怕再多等一年?
    赵妈妈苦口婆心之际,佟锦已跟着老夫人回了畅松园,才进园门,老夫人便让人关了院门,也不让佟锦进屋,直喝一声,跪下!
    佟锦轻一抿唇,二话没有提了裙摆便跪至院中。静云与曼音几乎同时跪倒在佟锦身后,舒云则慢了一线。
    老夫人猛地厉斥一声,竟敢yīn谋陷害庶母,你好大的胆子!
    老夫人神形狠厉,佟锦却泰然自若,不见丝毫惊慌之意,她仰起头,自然地应道:我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害她,一报还一报而己。
    你竟还不知悔!老夫人虽讶异佟锦的大方承认,但心qíng也更为震怒,女子以宽容为德,如此锱铢必较,将来如何为人妻母,如何治家!
    佟锦反问:难道奶奶认为像我以前那样会比较好?
    老夫人缓缓压下一口气,以德报怨,才会让所有人都真心敬服于你。
    佟锦面无波澜,再次反问: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老夫人神qíng微滞,只是一瞬,继而恼道:qiáng词夺理!若非早在万觉寺便见过你口不对心的样子,只怕今日连我都会被你蒙骗过去!为人子女者,纵然受些委屈,也断不该用这样的手段寒了人心!
    佟锦舒了口气,肩头垮了一下,抬眼直视老夫人双目,奶奶以为我只是因她yù害我名节不保之事才心有不忿?还是为我过去十数年所受的冷遇报仇?奶奶不是柳氏,无从了解柳氏之毒、对我之怨,若柳氏待我有奶奶待我十之一二,我便甘心将她当做母亲一般侍奉了。说着,佟锦回身过去,由静云手中接过那被帕子包着的玉镯碎块,每一段都仔细用阳光照过,许久之后,才挑出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