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倒是想问问,这是什么意思,我总觉得他说的话是在针对本神剑。
但话到唇边,剑终究什么也没问。
衡瑶光也只很简短地应答:“与你无关。”
楚令羽便不再说话。
唯有剑在鞘里鼓掌。
它也说不上自己是个什么复杂心绪。
只这瞬间感觉长舒口气,颇有种大仇得报、尘埃落定的感觉。
50.
但修真界从没有真正的风平浪静。
昔时衡瑶光是个名震天下的剑修,他所行之处,所见之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除了崇拜他憧憬他,见到他就恨不得砰砰磕头的马屁精,就是真心实意想求得指点的,恭恭敬敬的剑修们。
其中当然也有修为不俗的前辈,各门各派的掌门、长老。
他们相见,总是因为各种有理有据,不得不见的大事。
而每次拜访相遇,也都是以礼待之。
是以当衡瑶光与楚令羽被两个金丹中期的修士截住时。
剑是发懵的。
51.
话还得说回半个时辰前。
楚令羽走在前方,衡瑶光走在后面。
一人执树枝,一人执剑。
楚令羽还颇有些闲情逸致,折了根野草叼在口中,往前行去时,还不忘哼些小调。
听起来就挺潇洒恣意的。
剑也很能欣赏。
只剑难得有和衡瑶光单独相处的时间。
它抬眼就能看到那张脸,转头又能看到衡瑶光的袖摆。
再挪开视线,又能将路旁的花花草草看个满眼。
剑看脸,先想到衡瑶光的那般长相。
它心绪难平。
剑看袖摆,又想起衡瑶光出剑时的神情。
它心绪大乱。
剑看到花花草草。
不得不跟着想起那顶扣在它头上的花环。
剑的确很是心烦意乱。它怪衡瑶光太能勾引人,又怪自己居然在这儿胡思乱想。
就在剑即将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之时。
楚令羽停下了脚步。
52.
挡在他们身前的两个修士,打扮得人模狗样,皆是上品。
长相虽不说惊为天人,也好歹算五官端正。
偏偏他们挡在路上,并肩而站,看过来时的眼神,就有几分轻蔑,几分不屑。
嘴角微微向下一撇。
整个神态就显出莫名其妙的傲慢来。
53.
剑懵了,剑愣住。
剑想:他们凭什么是这个表现?
这世上居然还有比它更傲的人?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剑在鞘里连连摇头。
然后它听到楚令羽在问:“二位道友为何拦路?”
拦住他们的修士轻声嗤笑。
那冷意刺骨,眼神更是写满了明晃晃的蔑视与轻慢。
最关键的是。
其中一位身着黄衫的修士伸出手,食指一指。
正正指向了衡瑶光手里的剑。
“为何?我看你们是剑修,也不想难为你们。只要你们识相地交出手里的剑,我就放你们走。”
他这般说着,声音两分刺耳的尖锐。
54.
剑没见过这阵仗。
它从苏醒之后跟在纪孟时左右,就只见过别人恭恭敬敬喊纪孟时师兄。
没见过有哪个半道拦路,让纪孟时老老实实交出手中之剑的。
这比世上还有比它更傲的人还不合理。
剑懵得很。
它昏了头般想着。
哪儿有让剑修交出自己的剑的?这就好比让炼丹师不再炼丹,让快飞升的修士做凡人一样。
多不讲道理。
楚令羽也冷了声音:“二位道友怕是过分了。既然知晓我二人是剑修,自当明白剑于剑修而言,究竟是何意义。”
他说得不错。
但那身着黄衫的结丹修士根本连眼角余光都欠奉。
“话是如此说,”他语带笑意,“可修真界向来强者为尊。你们不过区区筑基修为,又如何胜得过我们?放心,看在如今的修真界剑修独木难支的份上,我们自当言而有信,绝不会在得到剑后还为难你们。”
55.
一言以蔽之。
他们两个金丹修士今天打定了注意要在这里打劫。
56.
楚令羽道:“听二位此言,怕是不会再反悔了。”
细听之下,轻易可听出他语声里的冷意。
只自视修为不俗的两位修士,并没能细细去听他点到为止的警告。
那黄衫修士甚至嗤笑着,顺手使了个威力不错的术法。
一式打去,身旁的矮山应声而碎。
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
剑直呼内行。
楚令羽也稍微错开视线看了眼。
他微微颔首,道:“不错。”
宛似是在评价一个晚辈于术法一途上的表现。
黄衫修士道:“既然已经知晓我的实力,还不乖乖交上你们的剑?”
楚令羽淡淡笑了。
他说:“可我手中早就没有了剑,只有这一根树枝而已。”
57.
之后的情景,简直是天地风云色变。
两个金丹修士被一把剑打得抱头鼠窜,从山脚跑到山上,再走投无路跳山逃跑。
可飞得再快,那把剑也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