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习惯性地比划着双手:问题是,当时,雪停下来了。可是地面上一点儿脚印都没有,就好像是雪山上的神仙,将他们送回来似的。
聂司河问道:苏牙得了什么病?
很奇怪的一种病,浑身发冷,但是并没有发烧。萨满用尽所有的方法也不能够令他暖和起来。胭脂道,苏牙很喜欢我,所以族长夫人还问我要了一块头巾。如果苏牙要去祖先们的地方,就可以带去。我想,他一定是已经快要死去了。胭脂双手合十,道,萨满是我伯父,我从小就陪着萨满大人一起作法、治病。每一个病人都需要长生天的许久庇护,才能慢慢痊愈。
她压低声音道,萨满大人私底下说,苏牙可能中的是黑巫术。
那苏牙自己怎么想的,你能够打听到吗?崔瑾之问。
胭脂笑了:她是蠕蠕部落中最美丽热辣的姑娘,所有蠕蠕族的小伙子都愿意跟她说心里话。十五岁的小苏牙也是她裙下的一名追随者之一。她道:苏牙已经将他自己的经历,都告诉我了。她笑得妩媚,可是我不告诉你!
崔瑾之道:为何?
胭脂露出她洁白迷人的牙齿:七公子若能让胭脂见上一见,胭脂就什么都告诉你
崔瑾之回头看一眼聂司河,聂司河依然板着脸:让你用美男计!看,惹火上身了吧?
崔瑾之已经不是当年的毛头小伙子了,胸有成竹地微笑道:可以,不过只给你见半面。
胭脂素手牵起一片红纱,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就和我这样一般?
崔瑾之已经取下面具,手掌一翻,面具横向侧转,遮住他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他光洁的额头和黑亮的眼睛。胭脂现出惊喜的目光:没想到,七公子如此年轻。
崔瑾之最怕被人说年轻,他模仿着杨召那种情场老手的腔调,故意拿捏出低沉的声音,一语双关:已经不小了,胭脂要不要有机会试一试?
胭脂立即听懂了,将头上的红纱一把掀到身后去,露出自己宏伟霸道的双/乳高峰:那让姐姐试试,当真那么大了?说着就直接贴到了二十七郎的身上。
崔瑾之做梦也没想到,对方如此豪迈,直接双/峰突进,顿时尴尬了,后退不迭的。
胭脂越发满意:七公子,嫩得好生可爱。
聂司河见二十七郎美男计失败,应付不住如此奔放的女子,上前将崔瑾之推开:胭脂姑娘,此处不是说这些话的地方。他抬头以下颚指一指四周,示意她,大家都在墓室中,做起来怕也没什么情趣。
他一开口,仿佛一把重剑,轻轻出了鞘。带着一种有威势的稳重。
胭脂看着他强壮的身形,这位公子先前不说话,都是那位活泼的七公子与她交谈。而且也总是站在一旁,不参与他们的事情。今日是她第一次听他说话,更是第一次与他如此近距离地站在她的面前。
尽管方才七公子已经惊鸿一瞥露了双眸,让她很是欣喜,这位无名公子的说话、气势,却更令人移不开眼睛。她张大眼睛看着聂司河。
二十七郎连忙挡在前头,低声运功对聂司河耳语:说好我拿来下这位大娘子的,你怎的又挡在前头。
你还拿下?你都要被那女人压扁了。聂司河说,二十一郎把你交我管着的,你可别闯了祸。二十一郎是崔瑾之的哥哥崔澜生,翟容没让他跟瑾之组成小队。崔澜生便将自家兄弟交给了聂大哥照顾。
管着!管着!崔瑾之道,我哥不在,你们一堆子全是我哥!我都十八了!
他们一来用的是传音密功,二来说的是汉语,胭脂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七公子,你们在说什么?
二十七郎回头道:我在与我哥商量,今晚来姑娘的毡包!
聂司河耸了耸眉毛,这孩子,直接要进人家部落摸底了?
胭脂一双火辣辣的眼睛,从崔瑾之转到聂司河身上,两个都那么令她满意。她抚摸着自己卷曲的长发,道:不知你们哪一位公子今晚去我毡包?她一扭胯,美眸一转,心道:一个风流活泼,一个健壮威猛,哪个似乎都行。启唇媚笑:我给你们画一个图兰花的记号,可好?
她以食指伸到红唇上,点出一丝香涎,伸到崔瑾之的胳膊上,动作暧昧地画了几笔图兰花朵的记号:公子,可记得了?
记得了。崔瑾之伸手去握她的手。
熟料,那蠕蠕族女子,抬起一只软手,轻轻拍在崔瑾之的胸前,还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他的胸肌。这才笑吟吟转身离开。
哇,崔瑾之道按着胸口,这个女人够味道。
聂司河无奈地站在后面:二十七郎,哪个女人你觉得不够味道?提醒他,那苏牙的话你还不曾问明白。
二十七郎一听,便要追过去,聂司河拦着道:你不必追过去了,那个苏牙根本就不可能告诉她什么。
为何如此说?
苏牙才十四五岁,他父亲和那所谓神明岂会让他得知事情的隐秘?聂司河对他道,人家只是哄你去她毡包而已。你可听出来,那苏牙小公子得的是什么病?
寒症?伤寒?崔瑾之猜测了几个症候。
我觉得像是什么人令他受了内伤,堵住了气脉,所以才会在临危之际又很快转好。
崔瑾之拍着脑门懊恼:我还是不够细致,他发现自己失误,还是很愿意认个错的,以后可要注意着些了。
聂司河与他这种知错即改的性子,还是很处得来的,道:二十七郎,你也莫要妄自菲薄。亏得你能与胭脂姑娘那般周旋,我们对这蠕蠕部落方得如此了解深入。别的不说,这两个月里,我们手中至少有二十几个部落都需要查探,要是没有你,恐怕如今我还在外围打转转。
崔瑾之在自己兄长手下,总是被崔澜生袖着一双袖子,冷嘲热讽地批评,如今让聂司河哥哥有理有据地一夸,喜不自胜,搓手道;聂大哥不必太过谦了。你先策划策划,我们今日晚上可去得?
当然要去,聂司河说,那胭脂我已经跟踪数回了,应当就是个普通的部族女子,今夜你去见她。多听些口风。我去部落族长住处探个究竟。
一言为定。崔瑾之道,聂大哥,今日我若与那胭脂姑娘他满脸堆笑,你不能阻止啊。
最好不要,如今你我是出征在外。聂司河道:我们先出去,与阿城他们商量下一步的计划。蠕蠕族应当在这两天就能摸清楚底细了,我们该筹备旁的部落了。
第126章 司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