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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嫣蹲下来摸着虎头圆乎乎的小脑袋,边玩狗,边等着翟容回来。
    翟容重新退到湖边,杨召已经将马拴好,迫不及待找娘子去了。他先检查了一下马匹是否都被照料好,转身低头找了一下,看到那一双绣着小小花朵的麻帮小鞋。非常可惜,那鞋子已经在岸泥边踩成一团了,眼看是不中用了。
    翟容抬头四望,心中想找个买鞋的地方去。他转了一圈,陌桑湖在郊外,卖鲜花、卖柳条、卖小吃的倒是不少,哪里有卖鞋的来?
    他想起今日是上巳节,这里到处是孟浪人,他不能留她一个人在桃林里太久。只能空着一双手回到了秦嫣身边,她穿着粉色的小裙子,正踮着脚,一脸企盼地站在桃花树下。
    翟容发现,她的脚面出乎意料地白腻,两朵莲花似的娇美可爱,简直忍不住想上前捏一把。他想,能长着这么一双脚,她身上应该也不会似面孔上那般黄黑粗糙。西域风沙磨坏了她的脸,若是放在自己家里,锦衣玉食地好好将她养个几年,说不定脸就白净了他低头看得太专注,想得也有点出神,秦嫣有些紧张:二郎主,你在看什么?她粉色脚趾不安地扭动起来,几点桃花飘落在她柔雪一般的足踝旁。
    翟容眼皮一跳,视线一掠,就看到一只白色的肥胖小土狗,晃着肉嘟嘟的尾巴,在不远处打转。他掩藏住自己偷看女孩子脚的视线,故作随意问道:这哪里来的狗,还挺有趣。
    秦嫣说:是蔡玉班的。
    翟容道:你的鞋子都踩到泥中了,没法拿起来。
    没关系,光脚也能走路。秦嫣努力将裙子往下拉,可惜她仅着衬裙,裙裾偏短。一双小脚还是暴露在眼前。
    翟容只觉得白得晃眼,忙将目光都集中在那只疲懒小狗身上,他蹲下身,用食指在虎头的脖子上挠了挠。虎头立即放弃了秦嫣转扑到翟容的身边。眯着一双豆子眼,十分舒服地靠在翟容的手掌上。秦嫣都觉得好笑了,道:虎头好像更喜欢你?
    它叫虎头?
    嗯。
    好像狗都挺喜欢我。
    怎么可能啊?秦嫣见过不少很凶的狗。
    没骗你,翟容蹭着虎头的脑袋,小时候,每次出门都有一大堆狗跟我回家。
    啊?秦嫣想想这个场面就感觉壮观,那翟府岂不是成了小狗收容所?
    于是我养了雪奴。
    原来如此!秦嫣明白了,翟府为何养着那么一只狼,原来是二郎主太有狗缘,要吓走那些小猫小狗。
    翟容逗玩了一会儿虎头,站起身道:我务必给你弄双鞋。他说,你爬我背上来,我带你去找双鞋。
    秦嫣说:不必了。
    翟容在她面前一站:上来。
    秦嫣倒退一步:二郎主,这个真心不必了
    她站的地方不过是块石头而已,能有多少腾挪之处?双手已经被他一把按在自己的肩背上,她都来不及躲闪,便被背了起来。小狗虎头瞪起一双黑豆子似的眼睛,歪着小脑袋,似乎在惊讶明明是两个人,怎么忽然变成一个人了?
    翟容轻轻踹了它一脚:回去。虎头呜呜叫了两声,颠着小圆屁股,回蔡玉班的行障去了。
    秦嫣在翟容的身上很不自在。
    不是没被人背过,以前长清哥哥也背过她。
    那时候,她会在长清哥哥背上说话唱歌。虽然她和长清没血缘,可是在她心目中,长清就是自己的哥哥。她可以在他背上放肆。
    但是翟容不是她的哥哥。
    她趴在他背上一点也不敢动,手也只敢搭在他的肩膀上。可是身子已经贴那么紧了,她尽量将自己的胸前离开他的背部。在蔡玉班穿那些表演的衣裳时,她也经常会被陈娘子和姐姐们说,平胸平得衣裳也撑不起来,她当时不是很介意。如今伏在翟容的背上,却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在干什么?挺得这般直,都快掉下去了。翟容抱怨她。
    秦嫣将两只爪子小心翼翼朝前搭了搭,让自己的重心移到他的背上。身子依然拱起,保持与他背部的距离。鼻子就快贴上他的后颈了。她能闻到他身上草木蓬发般的青木气息。
    她今日在蔡玉班到马车里,一直到行障中,都浸泡在姐妹们浓重的衣香中,熏得她鼻子感觉一塌糊涂。此刻闻着翟容身上的味道,她觉得特别舒服。
    秦嫣不由跟小奶狗虎头类似的,摇着头左闻闻右闻闻:二郎主用的是什么熏香,真好闻。
    没用,没这个习惯。
    好生羞人,既然没有熏衣,应该是他自己的味道。她岂不是在夸男人味道好闻?秦嫣吓得再次直起来,整个背都快抽筋了。
    翟容在桃树林里穿行,寻找是否有人可以借双鞋子。陌桑湖边到处是莺莺燕燕,翟容也有意识地朝人略空一些的地方走。可惜,因为他背着她,还是引起不少人的侧目。
    秦嫣觉得这个事情其实挺丢人,不过翟容不觉得丢人。他很少有什么事情觉得丢人。他将姑娘的鞋子弄坏了,就应该还她一双。
    若若,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鞋子,我等会儿送你回蔡玉班的马车。
    秦嫣过了好一阵子才明白,他在叫自己。她说:好的。
    你不要这般僵硬,两只手抓前一些,都快掉下去了。
    哦。秦嫣把手稍微朝前一些,两个人的身子又靠近了一些。她的眼睛在他的背后,闪得亮亮的。翟容虽然不是她的哥哥,但是她还是很喜欢他背着她。他的脖子就在自己的鼻子前,秦嫣忍不住悄悄多闻了几下,她觉得这种味道这么干净,自己方才错认为熏衣的香味,真是头脑昏聩了。
    桃花轻柔地抚摸过她的发梢,桃花林下吹着桃花风。
    他虽然猜出她不是南云山的幽若云,可是,这些天也将她横试竖试了,真是看不出她有太多特殊之处。况且年纪就那么十几岁,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昨日他跟兄长也商议过,等派去南云山的人手回来之后,再跟她对人证,探究她的真实身份。如今这些天,就当做个普通姑娘相处就是了。
    既然是当做个普通姑娘相处,那总归要有个名字,喂来喂去终究不是个事情。翟容说:你那个花名实在难听。
    其实也还好吧?秦嫣没有底气地弱声分辩。
    以后,我叫你若若,如何?叫她小若若这么恶心的名字虽然出不了口,叫一声若若还是可以的。
    若若就若若吧,随你。秦嫣对名字无所谓。
    你平时练琴就是跟着许散由师傅?
    白天练琴,晚上是要去挣钱的。秦嫣说,我如今在云水一品居去赚钱,工钱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