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妇!”
几个修士不善言辞,憋了半刻好不容易又憋出一句:”你和庄仲明那狗。厮,不得好死!”
“这位大哥为何口出恶言?纤云与你素不相识,素无冤仇。”
苏纤云似被这话中伤,低垂了头,一缕长发泻下垂在她白嫩的颊边,露出一小截秀颈,衬出几分哀弱。
“妖妇,蛇蝎心肠,斩下你这狗头,祭我大姜公主!”
先前穴急的灰袍子修士言出身随,化作一线残影跃过江面,苏纤云惊叫后退,她旁边的中年男人突兀暴起长身。
嘭!
元力在相互对撞间嘭然炸开,灰袍修士的力道重压得船身倾斜大半,苏纤云一个不稳,双手堪堪抓住船舷才不至于落入江中。
她修为低微,不过入境初期。
一个腰间别着双刀的男人抱住她的腰肢,脸色担忧。
“林哥,我没事。”
她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句话,对方丝毫不讲道理,动手之快出乎她的意料。
所有的谋算落空。
“好,那本夫人就直说了。”眼里流露出怨毒的憎恨,扭曲了她娇媚的容颜,“只要你们把庄宝银交给我,我可以放你们走。”
“姜国都亡了,你们也成了亡国之奴,再说,一个亡了国的郡主还有什么价值?”
“我只要庄宝银,你们可以走。”
附近的一个姜国修士听不得她叨叨,掌心猛地一推,长剑宛若电闪一般砸向苏纤云的面门,她狠狠呆住了。
旁边的双刀修士抽刀横挡,突地大声痛喝,双眼翻白,握刀的双手从手指到手臂被剑气灼烂,剥出热气腾腾的血肉。
“废物。”苏纤云暗骂,她苦心网罗过来的男人竟抵不住姜荷培养的修士的一击。
她之前吩咐过周卓,那藏在船身内部的二十多个修士也被斩了。
可恶!
那个女人死了都还在和她作对。
近在咫尺的厮杀场,血肉炸裂,头颅翻飞,苏纤云险些快全身瘫软。
“住手!”
她颤着牙关喊,手中举起一块绿色细石。
四艘大船搅烂了江水,她带来的人被砍瓜削菜的丢下了船,血水染红了大半个江面。
“这是我联系太上神教的烟火石,只要捏碎,烽火炸上空中,附近所有追捕你们的修士会立刻赶来。”
苏纤云手中收力,尖声道:“你们不要比我!”
“哇……哇……”
前方的大船里好似有稚嫩的哭声,穿过重重撞溅相击之声中贯入她耳中,苏纤云大喜,跃船而去。
铮——
一剑长虹斩断了她的去路。
长剑暴起清光,龙啸虎Y地对准了她的眉心。
少年握住悬在空中的剑,他眸光收敛,里面的清光敛成一线。
剑光宛若雪影,令人避之不及,却没有立即杀她。
苏纤云定了定神,看清他的容颜后,又是一怔。
“你……那来的?”妇人莫名开口。
谢淮见妇人木然发愣,剑尖二话不说掼进妇人心口半寸。
他另一只手并指点进妇人眉心,苏纤云骇然,抬眼看见一抹白光被他引出。
谢淮拈指掐碎。
白光里散开的记忆浮于他眼前。
修士之中确实没有内J。
苏纤云能精准掌握他们的行踪,知晓他们的走向,是因为她在庄宝银身上种下了一昧元神散。
元神散,是北齐楼疆的一种巫术。这巫术对成人无用,专克小孩。
幼童年幼,其元神、元精、元气不稳,三气易与肉体剥离。
发现这一点,昔年冥疆的巫师特意到偏僻村庄抓捕幼童,炼制元神散,比迫幼童服用后,制成一具具傀尸。
傀尸无知、无痛、无觉,木若人偶,无噬主之危,专供巫师驱使。
其实幼童做成的傀尸并无大用,研制元神散的巫师是丧心病狂,而苏纤云这样做,则是出于对庄家嫡女满满的恶意。
她通过元神散,牵引着庄宝银的元神,知晓他们身处何处。
以此为筹码和太上神教的修士暗中取得联系,太上神教切断凉国的通传,而她作为回报,将庄宝银制作为傀尸,屠尽姜国皇室最后一点血脉。
至于以烟火石为威胁,要挟他们将庄宝银交给她,则是因为意图在太上神教的修士掺和进来之前,得到庄宝银体内的———
谢淮的脸惨白如纸。
长剑青芒大涨,由前至后穿透妇人的心肺,却没有一滴血落下。
同一时刻,苏纤云捏碎手中的烟火石。
瞬间。
绚烂烟火在夜空中轰然炸开,拉响死亡的号角。
众修士心头一沉,。
谢淮的长剑串着薄薄一层人皮,腐h,异臭,那是楼疆的人儡术。
他振剑抖落,回身望向船舱里。
“哈哈哈哈,既然我得不到这具傀尸,那就让太上神教和其它教派的修士屠尽姜国最后一点血脉。”
女人的声音尖利而怨毒,在江面上回荡,如针戳般折磨众人敏感的神经:
“谁挡了我女儿的路,谁就得死,我是个母亲,我什么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