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有些感叹于世事无常罢了。”
    “是啊，人世间本就如此。能够将两面宿傩讨伐的，应当是咒术师里的新秀，天元。”说着，贺茂家主就像是在和友人讨论饭食一样随意的和他说着，有关必杀两面宿傩的理由。
    说到底，诅咒相较于妖怪来说太过弱小了，除了防不胜防，很难控制数量以外，没有太多令人在意的地方。
    但两面宿傩不同，他是由民冤所诞生的，他的存在从某个方面来说也是在向其他人宣告统治者的无能。更别说，他不仅拥有实力，还拥有理智。
    有着头脑的家伙，比无知的诅咒要可怕太多。
    如果放任他成长下去，诅咒一旦聚团，那是否会成为下一个和妖怪一般难以处理的势力集团？
    这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
    “当然，他也不是全然无辜，毕竟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贺茂家主的话一点都不客气，他手中的折扇合拢，敲击在了面前的地面上，“可那些鲜血又算是些什么呢？本就活着无望的孱弱人类？心怀不轨压榨百姓的贵族？还是那些要取他性命的咒术师？”
    “两面宿傩的想法我也能懂一二，他想要的是破除这秩序。”
    听了贺茂家主的话，虎杖连忙集中了精神，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些东西。
    很快的，他‘自己’也轻笑一声，接话。“没错，破除这秩序。”
    “他啊，从还是人类的时候就瞧不起这一切，凭什么平民不能反抗贵族？凭什么武士不能反杀雇主？凭什么…诅咒和妖怪就要被喊打喊杀。”
    “他不是为那些人争取利益，而是想要看看，这片局面被打破，所有没有活下去价值的存在都死亡后，那些强者会为了生存露出什么样丑陋模样的恶劣家伙。”
    “哈哈，说的不错，是个恶劣的家伙。”拍着手，贺茂家主笑了好一会才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泪。“所以我才说有些可惜了，我挺想看他作乱的。依照他那蛮横的做法，说不定能破而后立呢。”
    对方不会是时代的建立者，但凭借他的实力心智，以及那狂妄的性格，说不定真的能够打破僵局，干脆利落的毁掉现在的腐朽。
    叹息声响起，‘自己’也没再说类似的话，比起哀悼对方的死去，更重要的还是活着的人。
    作为唯一的友人，过些日子为他烧些东西吧。
    麻烦贺茂家主为家里又设立下了些结界之类保护，‘虎杖’这才将人送走，约好日后会让自家孩子去平安京学习的事，这才开始处理其他。
    两面宿傩是被喊打喊杀的存在，虎杖‘自己’当然不会当着其他人的面做出什么祭奠的表示。
    他找来找去，最后才从柜子里翻出了以前宿傩送给过他的一个木匣当作牌匾。
    带着长子为宿傩烧了些纸钱。
    “万事都要谨慎小心，哪怕以后你也登上了高位或是手握强大的力量，也不要迷失本心。宿傩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强大到能够睥睨一切的人的确存在，但这所谓最强又能维持多久呢？
    上天不会让世界出现这种不平等的存在，这样的bug自然会出现天敌。
    简而言之就是，不要浪，踏实的发展自己就好。
    小小的少年似懂非懂，他点了点头，努力把父亲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底。
    眼前火盆里的火焰如同吞噬一切的巨兽，火焰缭绕，将纸钱全部吞噬。一张张纸钱被火焰烧为了灰烬，鼻腔里依稀能够闻到烟熏的味道，伴随在其中的还有些檀香的气息。
    父亲已经走远去继续处理公文，小家伙又看了眼已经熄灭了的火焰。这才站起身来，小心的拍了拍衣服上沾染到的灰烬。
    起身准备离开时，小家伙猛地听到在供桌上传来一阵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一样。
    ……
    猛地睁开眼睛，虎杖一下子就对上了近在咫尺的钉崎。少女脸颊都鼓成了包子，手捏着他的鼻子，怒火简直不加掩饰。
    “你——”
    在少女开口之前，虎杖先瞪大了眼睛长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刚才做梦居然梦到英语考试时五条老师穿着女装在蹦迪！”
    “……噗”原本还想问虎杖为什么会睡过头，以及他的黑眼圈，但听到这话，不知为什么，一下子就理解了虎杖那做噩梦的表现了。
    “好啦，今天是那家伙的生日，我们还要准备东西呢！”
    钉崎和伏黑都提着一个大袋子站在虎杖的房间里，“快起床！今天很忙的！”
    应了一声，虎杖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和两人一起跑到教室里，把昨天准备的气球之类全都粘上。再加上花花绿绿的彩炮之类，整个教室被装扮的和过圣诞节一样。
    “耶！来一起庆祝大帅哥五条悟的生日吧！”在几个小孩刚收拾完，把桌子给拼到一起之后，五条也端着蛋糕从门口三步两步的跳了进来。
    “生日快乐——”带着被强拉过来的顺平，四个孩子贴在一起，同时拉响了彩炮。
    各种颜色的彩纸从天而降，可惜一片都没有落在五条悟的脑袋上，最多也只是距离他一厘米。
    “嘿嘿。”咧开嘴笑着，五条举起手里的大蛋糕和叉子说道，“今天的蛋糕是我特别定制的哟！超级无敌好吃！”
    虎杖钉崎：“哦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