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过了不到十秒钟,他就听到了五条那浮夸又一点都没掩盖自己幸灾乐祸的声音。
“哦哟——这是什么情况?有两个阿凉耶!”
……
原本和齐木坐的那个小隔间当然是容不下那么多人的,他们一群人直接做到了大长桌子上。齐木没有放过自己拿的那些蛋糕,嘴边还一鼓一鼓的像个仓鼠。
总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有些莫名眼熟的虎杖凑了过去,眼巴巴瞅着人家。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呢?”捻着兰花指在吃蛋糕的五条一口就把自己嘴巴上的口红舔掉了大半,舀蛋糕的勺子在齐木和宿傩之间晃悠。
最后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懂了,这就是我全都要的意思对吧?”
“什么鬼啊!”恨不得直接上去把五条的嘴给捂上,这家伙一开口,那就没办法转回正题了。
轻咳一声,大致的把先后顺序讲了下,甭管五条这货信不信,他要的只是让宿傩知道经过。
然而他说完之后,眼巴巴扭头去看宿傩,对方根本没有在乎这些,而是一本正经的在吃着糕点。注意到源祁凉的视线,顿了一下才开口,“这个味道不错,一会回去我也做点。”
“好——我想吃你做的!”
没能看到喜闻乐见的翻车,五条颇为幽怨的看了眼源祁凉。被他看的眉心一跳,拳头是真的忍不住想糊人脸上。
吃完蛋糕,五条又在几人耳边强调了下‘不可以忘记十二月的重要日子’。
“对了,小老虎你最近还不回来住吗?”一早就吃完了蛋糕的齐木早就溜了,另一个影分身也自然回收的源祁凉看向和伏黑他们一起走的虎杖,询问着。
“啊,恩!我最近在背书,就不回去啦。”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虎杖挥了挥手和源祁凉道别。
视线在宿傩的身上划过,虎杖依旧假装看不到对方。就好像两个在闹别扭的兄弟,谁都没有去搭理对方。
在宿傩的眼中,虎杖已经是死人了,就算最后五条悟那家伙联合了其他人弄出了些什么。那也无法保证这个臭小子的死活,说到底,不过是小鬼罢了。
还是太嫩了啊。
嘛,不过死了也就死了,凭着源祁凉把他当自家孩子在养,也不会有什么事。大不了,他大发慈悲,不灭掉他的灵魂好了。
……
白日的喧嚣和欢快在夜晚到临时都会如潮水般散去,盯着自己面前的被褥,虎杖清楚知道自己在恐惧着。
但同时又渴望着,他就快要看到结果了。
手紧紧的攥着被单,虎杖又一次感觉到了那清晰无比的‘梦境’。
自上次,他找了五条家的咒术师后,有关两面宿傩,诅咒之王的传闻也愈演越烈。
他花了大价钱找人,告诉那位最强的咒术师。
如果有帮助他人的必要那一定要帮,如果打不过那就跑,以保护自己为第一位。
如果…遇到了对方必死的局面,请问上一句,‘他可曾后悔。’
虎杖没有想到,这一晃就是多年。
在诅咒之王的称号达到顶峰的时候,虎杖又一次在自家的院子里看到了对方。护卫们都倒在地上,呼吸微弱。
‘自己’过了足足三秒才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他仰头看着那早已没有半分眼熟的友人。
“居然真的是四只手啊,我还一直以为是传言有误呢。”
“你的关注点还是一如既往的奇怪。”
“……他们死了吗?”
“还没,大概再过一会就会流血过多死掉吧。”
“这样啊,谢谢了。”
仰着头,借着月色,虎杖能够清楚的看到对方的模样。
除了那过于健壮的身形以及四手,其他地方很难看出有什么和正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原来,诅咒也有这种正常的模样啊。”
“说的和你见过很多一样。”
“本来就见过很多啊,从十二岁即位到如今,十几年的光景,我遭遇的死亡何止千百次?”
两人没有再说话,虎杖感觉‘自己’现在的情况也很奇怪,他好像是放下了很多东西一样。
过了许久,‘自己’又开口,“见到了你我就放心了,你不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而是你本身就很享受成为诅咒这件事。”
‘宿傩’沉默了片刻,才露出一个算是和善的笑容。“算是我给你的一个忠告吧,不要掺合到我的事情里来,不然你这样的小少爷,一下子就会被人吃个干净的。”
似乎是为了强调自己的话,宿傩又说,“头脑和权势,在绝对的力量和肮脏的内心下毫无意义。”
说完这话,‘宿傩’又扔给了他一个东西。
下意识去接的‘自己’差点脚底打滑,为了接住那东西甚至还摔了一跤。似乎是觉得‘自己’这幅模样太过丢脸,‘宿傩’又是一声轻笑,“这东西没什么用,你要想丢了就丢了吧。”
等虎杖站起身的时候,‘宿傩’已经走了。他低头打量着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打造的简陋不已。虎杖摇了下那东西,能够听到里面确实有装东西,可手指按在木匣的开口处又推不开。
“算了,先收着吧,他的话肯定不能随便听,要是真的丢了,以后说不定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