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玠:……《大启律》上也没说就可以和离了呀。
贾赦瞧他这一副欲言又止的小模样,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他哪里会给徒玠开口拒绝的机会?
他语重心长地对尚未反应过来的徒玠说道:“为了你的后院安宁,你呀,就应了吧。”
徒玠捏着鼻梁,头疼不已:“此事容我考虑考虑。”
贾赦耸耸肩,他也没想第一时间就能和忠肃亲王就和离这个问题,达成和解。听他这么说,不再多言,招呼下徒钰,脚步轻快的走了。整个人已经完全陷入到即将有一个人才要入手的兴奋感里,
瞧他的兴奋劲儿,徒钰不解:“你就这么笃定他就能同意和离?”
别告诉他,和离之事古以有之,徒玠会同意并不奇怪。自大启取代前朝后,还真没有听说过有哪一对夫妻光明正大和离的。听过休妻的,和离是真的没听说过。贾元春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大启女子了。
贾赦得意极了:“这不是有你吗?如果好好说话他不配合,打上一顿就能解决了。”
徒钰:……
这么简单粗暴的主意,也只有他家师弟能想得出来了,不由摇头失笑,算了,自己宠出来的人,跪着也得继续宠下去啊!
徒玠最终还是同意了,因为他的识时务,这件事没并没有闹得天下皆知,只不过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其中,贾政被这个消息气得几欲昏厥:“这个贾恩侯当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可是再生气,他也不敢直接找上贾赦,只在家中等着贾元春回来后,就把人拿下来送到家庙去,同王氏在家庙里,母女团聚,从此青灯古佛相伴,远离红尘。
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
可是贾政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等到天色擦黑时,依旧没能等来贾元春,贾政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原来贾元春离了忠肃王府后,并没有回到贾家二房,而是直接住进了大观园学堂的教师宿舍里。
气闷之下,贾政顾不得天色已晚,急匆匆来到荣庆堂,见了贾母,直接把贾赦撺掇贾元春和离的事情,噼里啪啦的说了出来。
贾母被气得直捂心口,鸳鸯唬了一跳,连忙上前给贾母揉心口,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贾政还在眼巴巴的看着贾母,盼着贾母能为他出一口气。谁知道方才还被气得变了脸色的贾母,在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后,就再没了动静了。
别说是让人去叫贾赦和贾元春过来挨训了,甚至连一点要安慰贾政的意思也没有,贾政就有点傻了。
“老太太,这……”
贾母很是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你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是能说得动老大,还是能支使得动元丫头?你以为还是早些年的时候吗?你也莫要钻了牛角尖了,既然是过不下去了,自然是要和离的,咱们家的姑娘要有才有才,要貌有貌,还能困死在后院里吗?”
她自己就是在后院困了几十年的,能不知道大户人家的后院是个什么东西吗?
一个小小的国公府的后院尚且这般,更别说一个王府了,其间的龌龊之事,只会比荣国福府的更多,更难处理。
贾元春毕竟是她从小教养到大的孙女,自然是不愿意见她深陷泥潭不能自拔,贾赦愿意出面帮贾元春离了那个泥坑,在贾母看来,并不是坏事。
贾政却是看不透。
啧,同样是她生出来的孩子,为什么差距就那么大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想想,她老人家早就被收回的管家权,之前还被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压得死死的,好容易那姨娘跟着女儿享福去了,管家权却又被贾赦那个逆子牢牢把控着。
贾政这个没眼色的,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已经没有精力和年轻人争权夺利了,她可不想胡乱对贾赦的决定做出质疑,否则,要是被贾赦抓到机会,她以后这种安享晚年的日子,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想明白了,贾母难得头脑清楚,直接就拒绝了贾政的要求。
至于和离后,贾元春的名声对谁有大影响?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打发掉贾政,贾母轻叹,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消息传到了兴宁帝的耳朵里。
这天徒钰和贾赦进宫,兴宁帝便提起了这一茬。
“这几□□中平静,欣欣向荣,朕这心哪,却没有一刻安稳,总觉得你贾恩侯正憋着什么坏呢?”
说到这里,他虚点了贾赦好几下,没好气道:“果然在这里等着呢,和离?也只有你这个家伙想得出来了。”
贾赦不服:“这怎么就是坏的呢?两个人如果过不下去了,不和离留着干嘛?成一对怨偶吗?”
兴宁帝走到他二人身边坐下,说道:“依朕看,老四对你那侄女挺上心的,哪里就到了你口中的怨偶的程度了?”
“陛下可相信当日有人对贾侧妃心怀不轨,暗下杀手时,忠肃王爷当真不知情?”
即使当时不知道,过后也会有人告诉他事情的始末。
他不相信兴宁帝不明白这一点,一如兴宁帝虽然将后宫之事全权交给当今皇后,但他该知道的事情,一件也不会落下,以忠肃亲王的能力,贾赦一点都不相信他对王府的后院之事,一无所知。
而他既然知道有人要害贾元春,却不出手阻止,还让人得逞了,贾赦就不会让贾元春继续留下忠肃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