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离开前朝还呆在原地的男孩招手,“加贺谷,过来。”
男孩非常信任这个褚发男人,听话地小跑到中原中也身边,还抓住了他的衣角,后者宠溺地拍拍前者的脑袋相伴走远,两人背影十分和谐有爱。
走进舱门前,男孩充满敌意仇恨地回头看了一眼琴酒。
中原中也带着加贺谷去准备好的房间,想到他刚才格外依赖自己的表现像是终于获得捡到野猫亲近非常满足。
他原本就是忙到半突然想起男孩还饿着肚子,房间里有让手下送来的早餐:“不要勉强自己,你可以待在这里。”
加贺谷摇头,想到银发男人震惊到表情失控,他心情就格外开朗,接过尚温的牛奶抿了一口:“谢谢你中也先生,请一起吃吧。”
中原中也看着男孩长了奶胡子弯着眼睛的满足表情,忽然别过脸,压低帽檐的手微微颤抖。
不行,乖巧得有点太可爱了。
人已经走远,琴酒冷厉的视线仍旧探究地望着舱门的方向。
身边贝尔摩德忽然抬手挡住了他的视线,琴酒双眸微眯看到了她两指间捏着的一根细发,是最后摸男孩脑袋时顺势薅下来的。
“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回去做个DNA检验就一清二楚了。”
女人说着将发丝放进了自己随身的化妆包夹层里,没人注意到她拉上拉链的手有不易察觉的颤抖,直到最后动作都没有被琴酒怀疑才松了口气,验明那个人身份这件事上必须占有主动权。
男孩刚才的表现如果是演技,那几乎毫无破绽进步恐怖,跟那个曾有几面之缘,瞧上去很普通连骗人都会漏洞百出的男人不一样。
而根据女人的直觉,她还不能确定那个孩子究竟是因为A药变小的加贺谷本人,还是真如他自己所说是加贺谷的儿子
如果是前者她可以早做准备,但如果是后者……
这可真是一出年度大好戏啊!
……
十一点整,装饰奢华的宴会厅。
这批货的具体数目代价,两位波ss其实已经敲定了,不需要再讨价还价只是确认无误走个流程签合同,虽然加贺谷怀疑这根本没有法律效应的纸页签了也没有意义,单纯是走个形式。
他一直以下属的身份站在中原中也身边,就这么偶尔仇恨地看一眼琴酒,根本不需要再做其他,他现在的存在就是对这个人最有效攻击。
一口一声信誓旦旦到死也无法背叛,结果突然发现自己早早被带了绿帽的感觉如何啊?
一直被视线骚扰,琴酒终于垂眸看了过来。
原本以为自己心灵已经足够强大,但与那双杀气森然的眼睛对视上的瞬间,加贺谷还是像失重般坠落进回忆:那个月光苍白的夜晚,男人披星戴月从天而降,给了他熟悉的温暖怀抱,同时将注射器里的毒液推进他的动脉。
仿佛置身深海,没有声音也没有光。
温度逐渐被吸走。
身体在颤抖……
“好了。”
中原中也注意到异样,举起酒杯挡住琴酒,“那既然没有其他问题,就祝这次合作顺利进行吧。”
琴酒仿佛要将人剁碎的视线被阻隔,仿佛从猎人弹孔下逃命,这才发现自己忘了呼吸的加贺谷缩到上司椅子后面按住胸口无声喘息。
明明是夏末,他的指尖却冰得吓人。
正式签字时,加贺谷看到了什么忽然瞳孔地震。
不只他给琴酒准备了礼物,这个男人也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钢笔在纸上留下一个蓝色墨迹的潦草且锐利,很有主人风格的名字,笔墨瞬间干了。
钢笔套上笔盖被常年握枪的手放在桌上,与木质桌面接触发出轻响。
一直乖乖当个背景板的男孩忽然情绪失控,他指着琴酒的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明明之前抖个不停现在却像是忘记了害怕为何物,脸色表情认真,一双漆黑的眸子不躲不避紧盯着对方。
“摘下来,这是我父亲的东西。”
空气瞬间安静。
在场四人心里各想各的只有自己清楚。
琴酒不带温度的目光落在男孩身上,掏枪的动作熟练到用时不超过半秒:“把这个小鬼交给我,或者让我在这里杀掉他。”
男孩不畏惧死亡咬牙咆哮:“就算杀了我,爸爸他也只会更加憎恶你,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喜欢过你,你只不过是他和父亲吵架时被恰好被捡回家的替代品而已,睡了几年床真以为自己是正主了吗?爸爸他真正爱的永远只有我父亲一个人,否则也不会有我!”
“你就是个拆散别人家庭的小三!”
“你……”
原本并没有打算真的动手,这臭小鬼的话是真的让他那根理智的弦崩至极限了,琴酒眼中划过一丝猩芒,手指滑到扳机上。
咔嚓咔嚓。
中原中也手里的高脚杯瞬间在他失控的重力下碎成渣渣,却在红光包裹下维持着原本的形状,一滴红酒都没有漏出来。
他眼角跳了跳,“你想在这里对我的直属部下动手?”
“啊Gin别冲动,酒厂和港口Mafia刚达成合作……”
贝尔摩德在憋不前及时按住了自己的嘴,现在笑出声可不是礼仪不全的问题,会被怒极的琴酒一枪崩了的。
她决定了,这个孩子就算是吃了A药的前者也要让他变成后者,看到琴酒气到发青的脸真是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