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确定她是不是我的玛利亚,于是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但是很可惜,我失算了,福利院爆炸后她被一个日本男人带走,而我打不过那个男人。”
“好在我去了日本,最后终于找到了她。”
费奥多尔朝我伸出手,嗓音温润亲切,不疾不徐:“从很久以前我就开始寻觅某个人,而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我们此番重逢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看着他细腻的手心纹路,抿着唇没有说话。
见我不回应,他依旧举着手,语气诚恳:“眼下我已经把手伸给了你,你愿意重新接受我吗?”
我掀了掀眼皮,皮笑肉不笑道:“没想到你也是幼|女控,要不我把港口Mafia首领的联系方式给你,你们交流一下心得?”
费奥多尔:“……”
他重新拿起放在腿上的那本书,不再跟我说话。
那一页他看了很久,始终没有翻动。
我站起身:“我去卫生间。”
这家医院防控措施很不到位,整层都是没有确诊留院观察的患者,病房没有单独卫生间,要上厕所只能去这一层通用的。
管理也很松懈,病人在走廊随意走动,医生办公室只有一个全身穿着防护服的人在奋笔疾书,不知道是医生还是护士。
我敲了敲门:“您好,2病房0203号患者需要开退烧药和消炎药吗?”
“0203?我看看……”
那人调出电脑上的处置:“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吧?开了口服药,布洛芬胶囊和片剂的头孢,一会儿就送过去。”
“好的,谢谢。”
我离开办公室,溜达回2病房。
病房门此刻正关着,护士的推车停在门口,我扫了一眼周围,趁着没人偷偷拆开标注着“0203”的纸包。
迅速打开胶囊倒出药粉,我又从衣兜里拿出雪莉给我的那枚APTX4869,把里面的药粉乾坤大挪移到布洛芬胶囊壳里。
弹了弹胶囊,重新装进药袋中,我把推车上的物品恢复原样,接着继续在走廊里溜达。
做完这一切,我心情愉悦的走在医院走廊上,然后……突然看见某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身穿黑色风衣的少年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拒绝护士递过去的药片。
“在下不是感冒,只是辣咖喱吃多了而已!”
芥川努力强调着。
我:“……”
护士当然听不懂日语,嘴里随意用英语附和着“yes yes”,又把水杯递给芥川。
“我真的没有生病!”
“yes yes!”
“太宰先生在哪里?”
““yes yes!”
“这个药是治什么的?”
“yes yes!”
芥川皱起稀疏的眉毛,指着药瓶,磕磕巴巴地问:“this,do,what?”
护士也皱起眉,满脑子疑问,她自己说的都是俄罗斯口音的英语,芥川这带着樱花味的散装英语她就更听不懂了。
芥川语气恶狠狠的,又重复一遍:“this,do,what?”
护士沉默半晌,大概猜出芥川想问什么,但又不会用英语回答,于是捂着脑袋做了一个头晕的动作,又捂着胸口“咳咳咳”了几声。
我猜她大概是想说:治疗感冒引起的头晕咳嗽。
真是难为护士了,穿着厚重的防护服还要做这种夸张动作。
不过咳声传不出防护服,导致她做的动作就像晕倒和胸口痛。
芥川可能会错了意,他瞪大眼睛,一脸警惕,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后终于想起一个在港口Mafia经常会用到的词:“poison?”(毒药)
护士实在听不懂,只好继续附和:“yes yes!”
芥川:“……”
他猛地站起来,可怜的护士被罗生门掐住脖子,抵在墙上。
“跑到异国他乡来做医闹,丢不丢人?”我捂着脑门叹了口气,朝芥川喊道:“那是感冒药。”
我的声音瞬间吸引了芥川的注意力。
“我都说了我没有感冒,只是辣咖喱吃多了……咳咳咳,不对这不是重点!”
芥川松开那名护士,我打了个手势让护士赶紧离开,又问他:“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这个问题也是在下想问的。”芥川扭头瞪着我,黑幽幽的目光发射着死亡光线:“你怎么在这里?你把太宰先生藏哪……咳咳咳咳咳!”
听着芥川好像从来没好过的咳声,我不禁陷入沉默。
某人这是怕我在医院无聊,特意送个人进来给我玩???
我挠了挠头发,一脸无奈道:“要不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快把太宰先生交出来!我知道他就在这里!”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太宰在哪里。”
经过一番套话,我终于弄明白芥川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正好放年假,又正好得到了“太宰先生在这里”的情报,于是不远万里赶到这个言语不通、气候也大行径庭的城市。
我要是太宰我都得感动哭。
不过这些“正好”发生的也太正好了。
来都来了,我觉着一定要物尽其用,于是我拍了拍芥川的肩膀,煞有介事道:
“芥川,你太宰先生交待给你一个工作,看好2病房那个患者,一定不要让他出门知道吗?”
没想到芥川竟然成长了,不像之前听到太宰的名字就傻乎乎地往前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