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十个里面也能说准个七八个。
算得上小神童了。
也因此算惯得贾珍越发气焰高涨了些。
贾珍抽噎着,但瞧着三人都埋头苦干的模样,擦擦泪水,直接爬到案卷身边。拿起卷轴直接往自己身上擦擦灰,展开辨认了一下,眼眸带着些茫然扭头看看在忙碌的三人,贾珍又哇得一声,悲从中来,“赦叔,你怎么会的啊,我压根就认不出来哇。”
贾赦心道:“这不废话,我直接专业扫码辨认的。”
当然,这话也就心理埋藏着成为永远的秘密,贾赦轻轻嗓子,装逼道:“看纸张的质量,先摸摸手感啊,越临近的朝代,纸张的质量肯定越好的。而后再看看这个墨啊。字不会辨认,但是墨水总会吧?否则,怎么对得起你叔古玩街一霸的美名?”
真是个机智的大赦赦·jpg
“再遇到无法辨认的,那直接给你秦三叔或者晋王。”贾赦说完,也颇为好奇的看了一眼秦楚涵,问道:“秦道长,您老人家怎么会辨认得出来啊。”晋王会辨认出一二,道理他懂。这孩子打小就是集天下名师,悉心栽培出来的。
秦楚涵闻言,神色难得带着些羞涩,小声:“我刚才将敬哥分好的一一阅过一遍。靠着手感和文字,死记硬背住。”
话音落下,贾珍擦擦眼泪,彻底止住了哭声。
贾赦缓缓吁出一口气,“老秦啊,你这个用词太谦虚了。”
秦楚涵面色难得凝重了一分,不像先前那般被打趣带着些无奈,反而开口认真无比强调道:“每个人不都有自己的长短处?何须用旁人的长处来比对自己的短处。像今日,若非有你们在,谁又能开诚布公,袒露心扉的聚集在一起?若是我们去调查取证,在苏州的时候便早已与孙忘忧和叶素问结下了仇怨。光是孙忘忧坦诚身世,你们叔侄两便功劳不小。”
定定看了一眼贾赦后,秦楚涵垂眸看着还双腿盘在地上翻书的贾珍,劝道:“老夫人的信带着对你的希冀无可厚非,可若是因此你给自己增了压力,超过你现在能够承受范围的压力,反不是不是他老人家的本意。”
贾珍眼泪打转,“可要是没我爹,没我爹……”
“你爹怎么了?”贾赦拿着卷轴砸了一下人,“你还真矫情上了?你觉得你爹会计较亲娘夸自己的崽子吗?你把敬哥想成什么了?再说了,她老人家先前的担忧也对啊。你看,一遇到事情,你爹是自闭了,干脆挥挥袖子自己出家去了。虽说是有避嫌,可他到底是过不了自己心中那道坎。等他坎一过,自我和解了,瞧他嘚瑟的,跟个孔雀开屏一样。”
贾珍鼓鼓腮帮子,“好像有点哦,我爹之前脸可臭了,真会抽我。自打神医伯伯回来后,开心多了。”
贾赦笑笑。他敬哥虽然有因为亲哥王者归来的问题,但更多的恐怕还是放下了太子的事情,亦或是寻找到了自己的政治信念。
这种脑子好的人,很容易就在思想哲学问题上犯轴。
就像他老爸纣王。
曾经有一段时间,是放不下这个“纣”之称的。
他之所以知晓呢,还是因为纣王爸爸拒绝他学文。即使那个时候,人还披着马甲。可对文科的厌恶,尤其是对历史的厌恶,却是显而易见的。硬是要让他学理,哪怕要捐实验室捐操场,甚至整个学校都承包了,也要学理科,不许学文科。
那段日子家里真真的是鸡飞狐跳,连带着老妈心情也不好。
贾赦想着,垂眸愣愣的看了眼自己手中的书卷,眨眨眼。
那个祝融大佬说纣王是被、射的大金乌。
大金乌讨厌人文历史哦。
大金乌让他的崽崽学的是理科,是难得一言堂,霸道无比的要求学理,还指定大学的天文专业。
天文学……
贾赦眼角余光扫扫还被插着簪子的箱子,那箱子表面已经出现了了小星星。是先前解密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这个天文,不就是宇宙。这宇宙,不就是周天星斗?
这个等式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贾赦心中腾起一股酸涩,咬咬牙,懊悔不已。
他现在也有心理负担了。
原来他老爸早已冥冥之中告诉他答案了,让他好好学习,可他大学四年尽拿着天文望远镜撩妹,翘课,一点都没学进去,超级叛逆,欠抽的那种!
瞧着说着说着忽然间也“噗通”一声,双头抱膝,闷头,一副抑郁模样的贾赦,在场的其他人一愣。秦楚涵是率先反应过来的,毕竟他先前就觉得泰安帝忽然间聊起八卦很不对劲。故而一直有留心贾赦的神态变化。
可岂料即使再留心,秦楚涵还是觉得自己跟不上贾赦这放飞的思绪。这贾赦心情,比六月天还难以琢磨。
“贾赦,你……”秦楚涵弯腰,尽量身形与贾赦持平,小心翼翼的开口,声音也带着一些温柔,问道:“你怎么了?”
“难受。”贾赦缓缓抬眸看了眼秦楚涵,难得撒娇一回,央求道:“你把刚才安慰贾珍的话再说一遍。我要先自我开解开解。”
秦楚涵看着贾赦双眸带着的伤痛,那确确实实的,丝毫不掩饰的哀伤,心中一沉,眉头死死绞成了川。手下意识的去抚摸了依旧被自己霸占,背在后背的神像底盘。哪怕只能摸到边缘,但是不可否认,当回忆起托梦的内容,他莫名的就有种熟悉感觉,像极了当初贾赦那般展望明天,设计未来,制定个三五年计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