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我贾赦, 还有贾家也有自身的缺点。这书房纸笔都有,有什么事情你不好说你写, 写出来我们一起去想办法解决。”贾赦说完,定定看了眼神色还是惊骇着的张氏, 深呼吸一口气, “我不喜欢玩什么你猜我猜的事情, 我本就不是个心思细腻之人, 当然我愿意为我们这个家, 为贾家去花费所有的心思。只不过这世上还有牛头不对马嘴一词,我贾赦实话实说, 对于什么份例之类都不在乎, 我就在乎太太为什么偏心眼。”
在乎钱财富贵, 上辈子莫说贾政能住荣禧堂了,便是贾宝玉, 在有贾兰的情况下, 不过一二房嫡次子,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当然, 他上辈子也挺不对的。
手紧紧捏成了拳头掐着掌心,让自己看起来坚强些。贾赦声音带着些喑哑,柔声着开口:“可若你觉得这样分配不对, 我们没法去改变爹的想法, 但是我们自己可以自省。毕竟有朝一日, 我们会是家主。”
张氏闻言, 不期然的想到了先前贾赦坐在梳妆镜前柔声安慰的一幕幕,眼眸闪着泪光,直勾勾的盯着贾赦看。
—先前是人列举种种的利益勾当,说着瑚儿的重要性,现如今却又如此,跟她说什么情感。
看着静默不语的张氏,贾赦眼眸闭了闭,再睁开眼时,眼里带着些无可奈何,转身去把笔墨纸砚拿到桌案前,“就知道你这性子,不说话写吧或者画也成。不管如何,琳琅,夫妻一体,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有什么事情我们直接摊开说个清清楚楚。”
声音依旧带着些温和,神色也依旧如同往常,但……张氏迎着人的目光,却是垂眸错开了视线。
“接下来一段时期,我要去学习。虽然我没法像正常才子那般,高中状元探花。可祖父辈的努力,让我有更多的选择,我同样也能够干出一番事业来。故而,若是因你娘家之事,我能帮的会去帮,拉扯年轻一代起复,对于瑚儿他们是有好处。可这前提,必须是忠贞爱国,且没啥旁门左道小心思的。”
“至于贾家内部,太太现在在宁府呢,她养着四蛋的心思一开始我们没猜着,但想想也理解了,为了个颜面,为了四蛋蛋的外家,为了晋王,简言之她的目标很明确,为了权势,现在定然不会出手对付你的。因为秦楚涵在荣府,她怕有帝王暗卫。”
贾赦正滔滔不绝,忽然间发现张氏身形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一瞬,当下“刺”得一声倒抽口冷气,而后努力控制住自己因此偏飞的思绪,继续交代道:“至于二弟妹,我也跟你说过了,爹给了二房商号,又派了教养嬷嬷让她识文断字念书来着,比老二都还忙,没时间也没能耐来给你使绊子。至于仆从,谁不听话,全家老小的卖身契都在手,你自己看着拿捏便可。”
将自己脑海里能够让人有些敏感心思的都列举了一遍,贾赦看看还是垂眸不语的张氏,眉头拧成个疙瘩,“至于我自己,自问自答,我算一个很负责的丈夫了吧?琳琅,你说句话成不成?”
听得最后一句带着些不耐的话语,张氏抬眸,红着眼看向贾赦,缓缓开口,一字一顿,“相公可知二弟妹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只不过月份尚浅,对方一直瞒着。”
贾赦彻底惊诧住了,“所以呢?”
“所以呢?”张氏看着贾赦似一脸真挚震撼的模样,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来,“您还问我所以呢?”
贾赦闻言愈发不解,“你好端端的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我不问你问谁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琳琅,你走什么啊,你把话说清楚。”
拉扯住人坐下,贾赦看着又咬着牙闭嘴不语的张氏,只觉得自己心理簇着火苗,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自己先甩手离开。
他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来到了隔壁厢房,看着四仰八叉在地上的贾珍,挥挥手示意仆从不用抬上床,贾赦哗啦扔了一床被子盖住人,自己躺在床上,闭着眼假寐。
【普法,给我放个摇篮曲,先睡一觉,否则我觉得起床气都要犯了。】
普法【…………】
一觉无梦,贾赦醒来已是半夜,看着把自己裹成个蚕宝宝的贾珍,身形都钻进八仙桌下了,嘴角抽了抽,示意仆从把床垫多铺一些。
就这狂野睡姿,整个房间都铺满了,也不够人打个方向。
也的确就皇家能够养得起了。
毕竟,床能够更大。
多年后回想今日,贾赦恨不得给自己封个能掐会算老神仙的名号。这吐槽成真,这天下间也只有龙床够大够人打滚的,不由得感叹万千,他贾赦竟然养出了个“祸国妖姬”来,在贾皇后的一次次无力取闹之下,完成了马路运送贡梨,冰箱储存各种零嘴,远航寻找鲛人泪;天上飞机……
没有什么工业化创新是贾皇后解决不了,如果有贾皇后还能脱小凤袍当御史,亲自怼。怼完下朝,回个家,独留皇帝冷静冷静。
当然满朝文武也没一个敢跟情报出生的皇帝谈国家大义。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如今贾赦用过晚膳加夜宵,贾赦听闻据说已经入睡的张氏,自己没事负着手站在假山上赏月。
【普法啊,追根究底还是三观不一样吧。我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现如今看着月亮,都没想起几首诗词歌赋来,可琳琅呢,她还会自己做诗词歌赋呢!我要不是这出生,老爹成器,还真没法娶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