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拍拍乱步肩膀,主动问医生,他现在怎么样了?
送来得及时,输了液病人已经彻底睡着了,在医院住一晚,明天应该就能好起来。
想起病房里那位苍□□致极惹人怜爱的少年,见惯生死的医生没忍住多说了几句,你们家属以后长点心吧,不能吃的东西绝对要注意,病人的身体素质太差,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此话一出,乱步越发沮丧了。
太宰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道:生病的人心理比较脆弱,如果明天醒来能看到你,星见会很开心吧。
乱步如梦初醒,快步向星见所在的病房走去,临进门的时候回首对太宰道谢,并道:这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身形颀长的男人正好站在白炽灯下,强烈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过于刺眼,反倒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
太宰治似乎笑了一下,随意挥挥手就转身离开。
等身后关门声响起,他脚下步子一顿,脸上闪过一抹自嘲,这才重新走向黑暗之中。
冷清空旷的医院大厅里回荡着哒哒的脚步声,孤独而寂寞,就像它的主人一样,不会主动靠近别人也拒绝着别人的靠近。
急诊室医生判断失误,星见第二天没能出院。
不是因为胃病,而是因为重感冒。
按照医生的话说就是,就这种体质,你们竟然敢让病人淋了水后再吹冷风,不感冒才怪。
在臭水沟里洗了澡吹了冷风依然活蹦乱跳的太宰治:
这不关我事,我就抱了他几分钟!
江户川乱步给社长打电话,先说了昨晚遇袭的事,迟疑片刻把星见住院的事也一并交代了。
电话另一头的福泽谕吉忍不住揉眉心,出院刚一天又进去了,果然不该让这两孩子单独呆在家里。
详细了解完星见病情后,他沉吟片刻说道:给星见派个保镖吧,对手是在暗处我们在明处,等星见上学之后如果没有人跟着,恐怕会给那些人可乘之机。
您觉得星见真的需要人保护吗?
乱步眼前浮现出昨晚星见面对劫匪和威势赫赫的白虎的反应。
不是恐惧,也不是兴奋,更像一切尽在掌握的笃定,否则,即便星见再任性,也不会在那种时候干出偷摸老虎屁股的事来。
星见完全没有普通人遭遇意外该有的反应。他说出自己结论,我怀疑星见也是异能者。
因为笃定自己有解决意外的能力,所以才会表现得那么淡然。
福泽谕吉断然否认,星见不可能是异能者,如果他有异能早就跟我说了。
您不是一直向他强调这个世界合乎客观唯物主义吗?
乱步没有轻易放弃,反倒提出一种猜测:会不会他因为太过信任您,反而忽视了自身异能,就像最初的敦那样,因为拒绝接受自己异于常人,所以不承认月下兽的存在。
不过这样说也不对,如果星见不知道自己有异能,他的底气又来自哪里呢?
还是说,星见以为社长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担心社长接受不了才选择隐瞒?
显然福泽谕吉也想到了这个可能,电话那头沉默半晌,还是提出质疑,患有睡美人症的人因为长期昏睡的缘故与外界联系薄弱,相对于常人他们普遍情感淡漠,星见的反应与普通人不一样也不足为奇。
乱步:星见情感淡漠,您在说笑吗?
他蓦然想到医院初见时对方的模样,那时的少年浑身都透着疏离冷漠的气息,仿佛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也许那才是星见真实的样子,只不过这些日子少年撒娇卖痴嬉戏打闹太深入人心,以致于让他忘了原来星见是一个病人。
乱步便没有再说下去。反正有他罩着,星见有没有异能似乎也不太重要。
他想,社长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
星见醒来的时候正赶上国木田独步和太宰治也在,他朝乱步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昨晚谢谢你了。
少年脸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红润因为这场病消失地一干二净,黑缎般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更衬得脸色苍白,如果不是那抹能甜到人心里的笑,简直就像精致魅惑的人偶娃娃。
乱步眼睛飘移了一瞬。
星见应该没有发现他迷路的事情吧。
为了不损害自己在对方心里高大威猛的形象,乱步绷着一张俊脸郑重点头,神态和电影里决定杀了大佬自己上位的黑老大如出一辙。
他自我感觉良好,然而星见下一句话就让他不淡定了。
星见问道:昨晚还发生什么了吗?
乱步心虚,为什么这么问?
星见皱皱眉似乎陷入了回忆,我昨晚做梦梦到自己坠入又冷又湿的海水里,我想挣扎结果被一只大章鱼抓住了手脚,更过分的是,大章鱼还喷了我一脸墨汁,那个墨汁竟然又馊又臭,就像
少年歪着头想了想,准确形容道:就像一个月不洗的臭袜子又在下水道放了七天的混合体,堪称生化武器,我都快要被熏死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