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悠人离开后,一只更小的豆丁趴到了我的门边,我很想咆哮你们为什么不一起来,一起劝我能省多少事儿,但我还是把持住了情绪控制,蹲下来温柔地看着他:“你是……悠人的弟弟吗?”
小男孩认真地点点头:“真纪大人,悠人是我的哥哥,我是宇智波镜。”
镜啊……好像是这个名字,悠人半死不活的时候是叫过几声弟弟的名字的。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那么,小镜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呢?也是为了联盟的事情吗?”
“不,是、是的!我觉得联盟是很好的事情。”小男孩看起来很激动,还有点语无伦次,“我、我想要感谢真纪大人救了哥哥的命,我……我也想帮助真纪大人!”
这样的孩子可不多见,悠人的父母也是死在千手手里的吧?他的弟弟倒是坚持和解……
我摸了摸他的头:“那谢谢你,如果小镜能帮我说服其他的小伙伴就好了。”
小男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他从身后递给我一束花,花朵鲜艳美丽,花束也修剪得错落有致,但冬日里想要凑出这么一小捧可不容易,尤其是对一个孩子来说。
送出花束后小男孩就羞涩地跑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叫住他告诉他他哥哥正躲在不远处偷听。
但像是宇智波镜这样的小天使还是凤毛麟角,这个年我过得都要吐了,简直是地狱级别的加班。
我的两个号每天都在重复类似的事情,令人烦躁到几乎要麻木,不知有多少次我都想破罐子破摔,做出诸如让真纪和杏跑到对家门口一诉衷肠的事情……唉,还是最后一点理智拉住了我。
我的前世一定是医师,而且还不是治疗肉体的医生,还一定是心理方面的,我表现出的耐心甚至都让我自己都震惊了。
我和哥哥们的付出不是没有收获的,在来年夏日即将来临时,人口普查式的说服终于得到了一个勉强的统一结论。
我们的族人,或赞同,或默许了联盟。
在我十八岁的那年夏日里,柱间哥和斑哥在南贺川打了建村前的最后一次架,不是因为任务,也不是因为仇恨,而是纯粹的理念交流。
他们不为了杀死对方,而是为了享受战斗的乐趣,以及在酣畅淋漓的比试里去理解彼此的信念。
我的真纪坐在南贺川的悬崖顶端远远望着这一场神仙打架,虽然如今我也有了这种级别的力量,但比起哥哥们来还是有所不如。
我的杏也跑到了悬崖上,今天不论是杏还是真纪都穿着最正式的族服,因为就在今天的下午,千手和宇智波的联盟将要正式确立,两方的族长将带着族人在村子的选址上会面,签订一系列的协约。
是的,村子,柱间哥的设想比我的更大胆,他直接构思了两族聚居的未来,而斑哥竟然也答应了,这就搞得我扉二哥和泉奈哥一起血压飙升,但答应的事情也不能反悔,大家只好给未来的聚居地选了址——现在还是植被都没来得及清理完毕的树林,总之先搭出了一个仪式用的小院子,也就是未来村子的核心区。
听起来就十分的土,但只要能够建立联盟,名字取得再土也无所谓。
我的杏在真纪的身边席地坐下,须佐和木遁撞击带来的劲风在茂密的树林中掀起了层层林海波涛,这风与浪竟一路蔓延上悬崖,声势和威力都十分惊人。
在这阵山风中,我再一次在视野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十八岁的真纪已经完全长开了,幼时精致得像是玩偶一样的五官在如今变得清艳不可方物,长发鸦黑,肌肤透白,浑身上下只有嘴唇是淡粉色的。
如今的杏比真纪要稍微高一些,鹅蛋脸和深红的眼眸都给人温柔无限的感觉,这幅容貌没有任何攻击性,完全不像是一个上了十数年战场的女忍。
不知不觉的,真纪和杏就抚摸上了彼此的脸庞,手中所碰触到的都是一样的温度。
真是神奇,明明是为人处世都是相似的温柔亲切,而身躯里又是同一个灵魂,但真纪和杏的气质是完全不同的,若说杏就是冬阳春水,那么真纪就是薄雪夏月。
不远处的巨人已经在不知何时消失了,我猜大哥们应该已经结了和解之印,接下来就是两族联盟的正式仪式。
一旦想到从今往后我将不再需要看到族人和兄长们的自相残杀,我就觉得好像卸下了自出生以来就背负的巨大负重,我什么都不用去想了,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放松和宁静。
真纪和杏一起跑下悬崖,落地后我下意识就去确认杏和真纪的发型,今天我的两个号都盘了比较复杂的发髻,出自族人之手,杏的盘发比较牢固,但真纪的却有些散乱了。
但就算乱了也很好看,啊,不愧是真纪。
我让杏帮真纪整理了一下发髻,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已经脱落的发饰,便索性让杏用树藤来替代。
最近杏的查克拉控制越发精妙,我成功地在真纪的发髻上编上了粉白的杏花,饱满的花瓣和真纪的嘴唇是同样的颜色,这可比发饰要美丽多了。
不过这腾出空的发饰也没地方放,我索性把它簪在了杏的发髻上。
当我抵达的地点时,仪式还没有开始,但两方的族人已经到齐了,大家肃穆地围在院子外,因为还没能从往日的戒备状态里脱离出来,这气氛就严肃得好像随时要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