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离魂小记 作者:木三观
韧子便说出心里的疙瘩:他是你相亲对象啊!你看,你们刚相亲不久呢,就一起过来C国了,还一起到这鸟不拉屎山里了,是约好的吧?
是约好的。顾晓山说,不是说了赌牌的事吗?还有我刚接手这儿,要商谈猎区枪械供应的一些问题。
这个也是叫顾晓山挺头痛的。和叔敬仪这样的人谈合作,也挺累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和叔敬仪在某程度上是一类人,总想从合作方那边咬下一块肉。然而,叔敬仪在C国树大根深,恐怕这回得是他被咬下一块肉。
顾晓山烟瘾又犯了,可室内不能吸烟,他便用力地咬了咬后牙槽,看着眼前认真戳牛排的韧子,心想:咬一点肉就一点肉吧,别是叼走这个就成。
顾晓山又说:你很好奇叔敬仪的事情么?
好奇!韧子原本有些昏沉的眼睛又撑大了,他该不会是什么跨国犯罪集团老大吧?
顾晓山噗嗤一笑:那长辈还能给我介绍啊?
哦,也对。毕竟是亲生的,总不能给顾晓山介绍个罪犯头子吧。
顾晓山解释说:他们父辈确实有做一些不良的事情,但也只是在C国。现在是非常正经干净的生意人。话虽如此,可还是挺复杂的。你还是少接近他一些为妙。
韧子听得似懂非懂的:你的意思是他还是有点危险么?
嗯,就是这个意思。顾晓山点头,重申,离他远点。
韧子却说:既然他还挺危险的,为啥还安排你俩相亲啊?
这不是不成了么?顾晓山也撇清了自己和叔总的相亲关系,现在我们就是普通的生意伙伴。
韧子依然不解:可也不应当和他一起做生意啊!不是不干净么?
顾晓山吃完了最后一块沾血的牛扒,优雅地用餐巾拭嘴角:钱哪有干净的?
韧子听得不明不白的,可他对这种事情和对待数学题的态度是一样的:既然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了。跑了一天,吃完饭也困了。顾晓山和他一并走去电梯间,路上跟韧子叮嘱说:这儿安全不好,晚上别出去。韧子略感讶异:这不是高端酒店吗?
顾晓山觉得好笑:这是在深山野林里的酒店,这是出门能遇上黑熊的山。
韧子明白过来,看着落地窗外树影森森的,也感到恻恻的,寒毛也竖起来了:会不会有鬼?
谁知道呢?顾晓山含笑看着韧子,别自己跑出去,知道么?
韧子点了点头,心想自己打死也不出去。
顾晓山又提醒似地说:别人叫你,也别出去。
韧子却道:大半夜的,深山老林,能有谁叫我出去呢?
横竖你别出去,免得被狼叼走了。顾晓山开玩笑似的叮嘱。
韧子听着这话有点别扭,可抬起眼来看顾晓山脸庞,看他眼里暖暖的光,韧子就心腔发热,全身都好像泡在热水里一样。韧子有点晕乎乎的,又说:好像以前咱们那次去蔷薇山那儿玩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哦,是吗?顾晓山反而想不起来了。
但这也像是他会对韧子说的话。他虽然记不得自己说过这句话,但却记得有一次夏令营,是学校组织的在山里野营的活动。他比韧子年长,是韧子的学长,理论上不会在一处结营的。可韧子偏偏来找他玩,大半夜的还在山里摔了。顾晓山非常生气地教训他,还骂他说,不仅是山地上有坑,他脑子更是有坑。
韧子钻进顾晓山的帐篷里,躲着顾晓山班级巡查的老师。顾晓山嘴上骂他,叫他走,可老师来的时候,还是用睡袋裹住了韧子。韧子当时还未发育,还是个细细小小、白白嫩嫩的,钻进睡袋里不吭声还好些,可又觉得不舒服,扭来扭去的,还伸出一只脚丫子。老师看见了那动静,竟然以为顾晓山藏着个女孩儿,心想现在的初中生不得了啊!
你是不是藏了个女孩子?
顾晓山一脸鄙夷地犟嘴:我最讨厌女孩子了。
老师不以为然,心想哪有讨厌女孩子的?
旁边帐篷的损友开玩笑说:我赌五块钱是小学部的郁韫韧!
老师扯开睡袋,发现果然是郁韫韧,虽然有些气恼,但也好些,心想:好歹不是个女孩子就行。他知道男孩子贪玩嘛,就训斥了郁韫韧几句,说要送他回小学组的营地。韧子死活不肯,顾晓山还说:那么晚了,叫他回去,出事了怎么办?老师也挺为难的,自然不能叫郁家小少爷自己跑回去,他也不想大半夜的送他走。最后老师给韧子那边的负责人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韧子就和顾晓山挤一个帐篷里睡。
韧子来的时候摔伤了膝盖,还是疼的,就跟顾晓山撒娇:小山哥,我膝盖疼。
当时的顾晓山还是个心直口快的男孩,便说:摔倒了哪有不疼的?
当时的韧子则是个比现在还娇气百倍的小少爷,哭唧唧地说:吹吹,吹吹嘛!
顾晓山恶狠狠地说:吹你麻痹,睡觉!
韧子就噤声了。韧子大多数时候还是比较听话的,闭着嘴,一脸倔强的,这个模样倒叫顾晓山有些不忍了。顾晓山又小声问:真的疼?韧子小声答:现在没那么疼了,小山哥睡觉吧。
顾晓山掀开韧子的小被子,撩起他的小裤管,见白嫩的膝盖上一大块黑青色的伤痕,还有几块擦破的血迹。顾晓山问:伤口洗过了?
洗过了。韧子答,又小心地试探,能吹吹么?
顾晓山说:可你这个伤口真的很丑。说完,顾晓山还是一脸嫌弃地吹了两口。顾晓山的吹气在发热的伤口处掠过,冰凉得很。韧子很满足地笑:嗯啊,不痛了。
顾晓山面对着韧子侧身躺,把韧子的伤脚搭在自己的大腿上,问:这样感觉比较舒服吧?
嗯,是真的!韧子感到有些好奇,脚受伤了确实是抬高感觉比较好,可是小山哥感觉不好吧?
顾晓山说:是的。那你能安静睡觉了没?
韧子只得乖乖闭眼睛睡觉。相安无事地过一夜。
第47章
叮——清脆、尖锐的电梯门打开声,顾晓山看着眼前的冰冷的金属门,才想起自己已不是当初的小少年,但那个小学生韧子现在还是小学生似的在他身边。顾晓山心内无理由地感到满足。
是那次吧?顾晓山说,你摔伤膝盖的那次?
韧子一怔,说:什么膝盖?
随着电梯数字的上升,顾晓山的思路也明晰了起来。是他听岔了,他记得的那一回并不是在蔷薇山,是在嫱山。顾晓山刚想起的那次夏令营,但韧子反而不怎么记得那一次的事情,连摔伤膝盖的事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