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饶是白蓁这种喜欢搞事的家伙也不喜欢纷争割据的局面,但她知道后宫里谁喜欢。
白蓁坐在中西合璧的大宅子里,打了个呵欠拿起茶几上的红茶,盯着杯中漂亮的茶汤。
哦豁,这就换地方了?
感慨过后,白蓁静坐思索了片刻:上个世界是校园,多半是思廷搞出来的,她还没来得及摸清楚中断上个小世界的具体原因,就在困意袭击而来时猝不及防地被拉到了眼前的世界。
不,就那个莫名其妙的困意而言,世界的脱离应当是达成条件之后立刻触发的,往前追溯事件,应当追溯到何种程度呢?白蓁将触发条件的时间区间定位于拒绝思廷的午间邀约一直到同思廷做爱,她个人比较倾向于发生在最后的那一个事件,同思廷的交合又具有什么意义呢?
眼下不止有这一个问题……
首先,自己是什么时候落入这个循环?白蓁深潜入记忆的海洋,搜索到令她心生疑窦记忆断层——她在取得家主之位后的某一天同叶芝川见了一面,之后的记忆便是她作为“高二生”从家中醒来。
主使者真的是他们吗?还是他们身后还站着别人,毕竟宋期驱使景桓跟着自己去往修真世界的事件令她产生了合理怀疑,他们很有可能为了将自己留在身边从而做出一些让她不太开心的事。
他们究竟给自己准备了多少个世界,当这些世界被她一一走过之后会如何?白蓁暂时猜不到,如果能知道他们布局的目的,这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从学生会办公室醒来,眼前的景象就大变样,没有了初次在高二的某天起床时的自然,白蓁心中充满了违和感,这栋全然陌生,装潢风格属于上世纪初的宅子是怎样啊?白蓁叹了口气,就像是爱宠抓破了自己最爱的丝巾那样无可奈何。
全然陌生?她的潜意识似乎并不认同这一点,白蓁挑了挑眉毛,站起身从这个小厅走了出去,暖气和地龙大开着,在积雪的天气里,她穿着一条丝绸裙子光脚耷拉着拖鞋一点也不冷,刚走过两个房间,白蓁就能确定这栋宅邸的原型是外祖的谭家大宅的主楼。
还没等她继续探索,一个将头发梳在脑后束成一个圆髻,脑门中间垂着一簇叶片状刘海的年轻妇人走上前来,略一福身:“都督醒了,范将军让都督吃过早饭后去作战部走一趟,有要事相商。”
从这个女仆的发型还有身上穿着的盘扣上衣还有长裙、以及她对自己的称呼来看,这似乎是个架空的近现代军阀混战背景的小世界,她立刻就锁定了这个世界的构建者——范徵。
“嗯,我知道了,叶秘书呢?”白蓁让用人给她更衣,墨蓝色的制服套在身上,暗金色的腰带穿过她纤细的腰肢,同色的带流苏的肩饰别上了肩膀,一枚有一枚的勋章被那位穿着比较好的那位年轻女佣拿起来小心翼翼地缀在白蓁左胸口,她头上的桂花头油味一股股钻入鼻孔,叫白蓁鼻子痒痒的。
“啊?叶秘书不是您前两天派出去联络诸葛家主跟景将军了吗?”
“哦,我是问,他怎么还不回来,他不在我不习惯。”白蓁淡然地改口,心想,把叶瑜支走这种事真是充满了醋意的举动。
“快了吧,范将军说叶秘书不在,让您有事尽管找他。”
好了,明白了,把叶瑜支走这件事是范徵做的,白蓁毫不意外:“嗯,那下去吃饭吧。”
趿拉个拖鞋走到一层才扶着女仆的肩膀套上军靴,甫一抬头就看到厅堂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如玉君子般穿着叁件套西装的青年。他看到自己的装扮稍稍讶异了一下,很快被惊艳的喜色从他的眼神中迸发开来,如同烟花一般,不过他很快低下头去,一手执礼帽一手摩挲着帽子的边沿。
不知道这个世界里,辛都到底是什么身份,白蓁决定让他先开口。
“之前不知道是白都督做东,我恰好不在,我的几位学生不懂事,叫叶秘书为难了。”辛都听着军靴后跟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浅淡的甜香丝丝缕缕地扑了过来,就像一个温和的拥抱。
“哪里的话。学生嘛,就应该这样,莽撞一点,就像是初生的小牛犊。”白蓁似笑非笑地说着,教人听不出到底有没有生气,也让辛都摸不清底细。
她越靠越近,不知为何,辛都的心脏也越跳越快,就像是刚坠入爱河的毛头小伙子一般。
“辛先生这么早过来,只是为了道个歉吗?其实这种事让下面的人跑个腿就行了,或者挂个电话什么的。”白蓁抬手捏住辛都的领带,“大冷天的叫辛先生跑一趟,过来一起用些早点吧。”
辛都并不知晓白蓁到了这个小世界之后对自己的好感大概到哪个程度,目前只有上一个世界作为参照,而且他分明听到范徵之前在准备这个世界时嘟囔着“她只会属于我一个”什么的,虽然不清楚上个世界的循环终结是否起源于自己的提示,也不清楚白蓁来到这个世界后还保留多少记忆,辛都仍旧决定遵从内心的愿望——靠近她。他唯一清楚的是,如果眼下不答应,就范徵那个程度的独占欲,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白蓁。
“那就打扰了。”
白蓁略一惊讶,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于是叫人多备了一副碗筷。
餐桌上,白蓁十分自然地套起话来:“看辛先生这一身叁件套很是讲究,比我境内那几个乡巴佬要海派得多。”
辛都直觉白蓁在套话,心里不由得诧异起来,跳转世界的时候,范徵难道没有将这个世界白蓁自己还有其他几人的身份,以及周遭的环境交代清楚吗?
鉴于这个世界的白蓁是个野心勃勃的军阀头子,辛都还是决定顺着她的意思来,以免引起她的怀疑,从而疏远了自己:“之前学钢琴的时候在外面留过几年洋。”
哦,这个世界的辛都是个钢琴家,背后是在这一带颇有些势力的世家,应该是受到白蓁这方的拉拢。
白蓁淡然地应了一声,将这些信息串联到一起,她偏过头饶有兴致地看向辛都,看他将黄油涂抹到烘烤的金黄酥脆的面包上,他的耳根很快红得如同火烧,辛都知晓她在看自己,就连吃个面包都有些不熟练了。
她轻声笑了一下,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一旁站着的女仆眼观鼻鼻观心,她们可不敢把这些事汇报给范将军,否则那个煞神肯定要大发脾气。
辛都的心脏剧烈地跳了一下,错乱了平素的节奏,他看向白蓁,她早已收回目光,小口喝着生滚牛肉粥。
他倒是想借着这段时间同她多说两句话,可她似乎过后还有事务,一碗粥很快被她吃完了,辛都为了多看她几眼,一片面包到现在还剩一个角没吃完,见她马上要吃完起身,连忙塞进嘴里,那局促的样子一点洋气钢琴家的派头也无。
白蓁起身时余光瞥见那面包片的一角戳着辛都的脸颊鼓起,抿着嘴唇克制那一抹笑意。
“我出去有事,辛先生自便?”
“已经打扰了白都督一顿早饭,辛某自然不敢继续打扰,先告辞了。”
白蓁觉得辛都端着架子却忘记擦去嘴角面包渣的模样真的可爱,比检察官那副样子可爱多了,拿起手边的帕子伸手替他擦去了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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