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上起床,宁莘莘上厕所, 感觉自己的连环屁都快给马桶崩坏了, 不禁下定决心,今天一定不能再偷懒,要去城里看看。
郎晓只要有手机,做什么都可以。
聂燃也放下手里的木工书, 欣然同意。
三人裹得严严实实, 再次出发。
有了上次的经验, 没有再携带粮食和水等物,空手上路。
哪个才是他们要找的人?
她看这些路人、店铺老板、甚至里面忙碌的杂役, 各个都活灵活现, 和真人无异。
但了解炼狱的由来后,她可以肯定, 这万万千千的人里, 肯定只有一个是真的。
或许是走在前面的老奶奶,或许是旁边买包子的客人,又或许, 正是那天求她收留的小姑娘。
他躲在人群之中,沉默不语地窥视他们,不知道目的为何。
害怕?畏惧?
也可能是埋伏。
想到这里,宁莘莘忍不住离路人远了些。
既想快点找出他,又担心找出来以后不好应付。
聂燃忽然在一家店铺外停下,她回头问:怎么了?
他没有言语,拉起她的手走进店里。
她一抬头,被满目华丽璀璨的颜色狠狠惊艳了一把。
居然是家金店。
三条长方形柜台呈U形摆放,玻璃柜面擦得洁净明亮。
虽然灯光比不上一百多年后的水平,但每一件金饰都锻造得精巧夺目。
聂燃松开手,垂眸看了会儿,指着一对金手镯道:
拿出来看看。
老板小心翼翼地碰出来,放在一块漂亮的绒布上,问:
是给这位姑娘的聘礼吗?啧啧,姑娘您可真是找了位好夫婿呀。
宁莘莘的脸陡然涨得通红,又不好否认,低声问聂燃:
你发什么疯?
后者悠悠闲闲地端详那对金镯子,你不觉得好看么?
好看是挺好看的,可是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该不会真想拿来当聘礼?
宁莘莘的脸颊更热了。
聂燃抬抬下巴,试试吧。
老板热情地给她试镯子,宁莘莘推辞无效,被他在左手上抹满了雪花膏。
嘴上说不要,心中却也隐隐藏着期待。
毕竟这辈子除了小时候糖果里赠送的塑料指环外,她还不曾拥有过首饰。
镯子大,她手小,一下子就套进去了。
金黄的镯子,配着她雪白的手腕,确实挺好看。
聂燃却皱着眉摇摇头,不好,太俗。
尤其是上面刻着的两条金凤凰,单独摆放时不起眼,一戴上手,就显得格外喜庆。
老板察言观色,给他介绍其他款式。
宁莘莘也渐渐放开了,想着来都来了不如多试试,开始仔细看首饰。
郎晓起初也看,但很快失去兴趣,实在不明白这些金石头的魅力在哪儿。
这条项链可以拿出来试试吗?
宁莘莘指着柜台道。
老板拿出项链,又抱来一面大镜子,正要给她戴时,被聂燃接了过去。
宁莘莘撩起头发,解开围巾,露出脖子。
聂燃的指腹擦着她的皮肤划过去,项链冰凉冰凉的,凉得她莫名很紧张。
好了。
对方的声音让她回过神,看向镜子中的倒影。
她特地挑了简单日常的款式,一根金链子上一个小小的圆圈,有些许镂空图案,摇晃时金光闪闪。
好看么?
她回头问聂燃。
后者盯着她雪白细腻的皮肤,好看。
她又去问郎晓,郎晓闭着眼睛拍马屁。
宁莘莘听得美滋滋,几乎想现在就买下来,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她有钱,可是没有这个世界的货币啊。
民国年纪用什么货币来着,大洋?
把项链依依不舍地还给老板,她将聂燃拉到一旁,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不料对方却说:没钱就不买。
那你还拉着我试半天?
那积极的样子,仿佛马上就要下跪求婚似的。
聂燃挑高右眉,我有说要给你买?
你算了!
宁莘莘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拉着郎晓走出店门。
聂燃小跑着追出来,正要说话,三人的目光定格在街角的某一处。
那里躺着一个人影,在这个世界并不奇怪。
上次来时,他们也看见不少乞丐躺在街角,毕竟是兵荒马乱的年代。
但今天这位看起来很眼熟,宁莘莘靠近了些,低头一看,果然是那小姑娘。
几天不见,对方的脸更白了,整个人瘦成窄窄小小的一长条。
衣服又破了些,伤势又重了些,仿佛只剩下几口气。
姐姐
她掀了掀眼帘,看见宁莘莘,流露出喜悦的光芒。
太好了,我还能见到你最后一面。
宁莘莘惊讶地问:你怎么了?
他们还是找到我了,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对方虚弱得像一棵枯萎的小草,看不到半点生命的光泽。
即便是幻象,也着实令人怜悯。
宁莘莘犹豫地看向聂燃,他突然走过去,把小姑娘打横扛上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