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聂燃打开门,硬着寒冷的夜风走远了。
宁莘莘这下彻底睡不着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一旁塑料箱里毛茸茸的郎晓。
他不会有事的对吧?
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他可不能就这么离开啊。
郎晓现在的形态无法说话,也不能出去,隔着一层薄塑料,蹭了蹭她的手。
宁莘莘坐了会儿,心中很不安,特地跑回二楼,从窗户里眺望。
但月亮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了,整个世界变得模糊而灰暗,什么也看不清。
她瞥了眼墙上的挂钟,距离聂燃出门已经半小时,应该早就走到那个地方了。
他现在有手机,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
可万一旁边有危险,铃声一响,正好给他添麻烦呢?
宁莘莘拿着手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左右为难。
突然,楼外传来脚步声。
她连忙奔下楼去,看见聂燃推门进来。
屋外太冷,他出去才这么一会儿,睫毛和发梢就挂上了一层霜,显得整张脸更加冷峻。
宁莘莘先看了几眼,没见他身上有伤,才问:找到了吗?是什么东西?
没有。
没有?
嗯。
她还想再问,对方忽然说:你不信我么?
宁莘莘顿时哑然,片刻后道:也许是动物吧。
没事了,回房睡觉去。
她摇摇头,又坐去沙发上。
你睡吧,我还睡不着。
是么?
聂燃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二楼走廊。
那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了。
宁莘莘知道他指得是什么,也记得自己承诺过,到下一个世界就告诉他。
但两人真的能在一起吗?
她贪恋他给予的安全感,却不敢迈出这关键性的一步。
宁莘莘呼吸急促,也不知怎么从嘴里冒出一句。
我困了。
聂燃抖抖眉梢,她从他胳膊底下钻过去,落荒而逃。
半夜里的小插曲,让宁莘莘白天起床后也小心翼翼,生怕又被聂燃堵住,逼问答案。
还好他好像还没起床,她洗漱完毕去厨房做早饭,路过沙发时一把将郎晓的手机抽走。
睡觉去。
晚上看电视,白天还看电视,眼睛怕是不想要了。
郎晓已恢复人形,趴在沙发上央求地看着她。
宁莘莘铁面无情,我数三下,不然别想要手机了,一二
嗖的一声,郎晓蹿上了楼。
她将手机放茶几上,去洗米煮粥,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这就奇怪了,三人都在家,谁会来敲门?
宁莘莘看了眼楼梯,拿来自己的弩,上满箭矢藏在身后,屏住呼吸走向大门。
大门是合金制的,非常牢固,一点缝隙都没有。
在此刻却成了问题,因为她想从门缝偷看都办不到。
笃笃笃
对方又敲了几下,声音很轻,似乎不是个力气大的,但也可能是伪装。
宁莘莘深吸一口气,将门拉开一条缝,意外地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大眼睛,尖下巴,皮肤苍白,脸颊印着通红的巴掌印。
头发乱如鸡窝,大雪天里穿一身破烂的单衣。
肮脏、瘦弱、可怜,正是昨天被人殴打责骂的小姑娘。
宁莘莘刚想问她有什么事,对方就哭了起来,跪在门外说:
姐姐,救救我!我不想死!
哭声把聂燃和郎晓也引下来,皱眉看着她。
宁莘莘见大家都在,悬着的心脏落了下来,问:
你说什么?
他们要打死我,说我偷了店里的东西。我跑了一早上才跑到这里,实在跑不动了。姐姐,你救救我,放我进去躲一躲。他们就在后面,我不想落进他们手里。
他们?是昨天那个妇人?
但这里又不是真实世界,他们甚至未必是真的人,很可能只是幻象而已,说的话能是真的吗?
又或者,这个小姑娘,就是她要找的人?
宁莘莘看向聂燃,后者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麻烦已经到了门口,躲也躲不过,不如问个明白。
她打开大门,对小姑娘道:外面冷,进来说吧。
对方感激涕零地走进来,看起来确实累得狠了,腿肚子都在打颤。
宁莘莘让她坐在沙发上,拿了条毯子给她,又为她倒了杯热水。
聂燃抱着胳膊站在旁边,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郎晓讨厌陌生人,拿到手机,也离得远远的。
宁莘莘只好独自坐在她面前。
小姑娘仰头望了一圈,喃喃地说:你家好奇怪呀
哈哈,我们喜欢收集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没见过吧。
她一笑而过,把话题转了回来。
你为什么会被人追?你跟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小姑娘捧着水杯,娓娓道来,讲到伤心处时,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本来住在村里的,娘生病死了,爹穷得吃不起饭,把我卖进城里给人当童养媳。可是不到半年,那户人家的儿子也病死了。他们整天打我骂我,嫌我吃得多,把我卖给另一户人家当丫头,偏偏那家人也出了事,把我转手卖了几次,最后来到一家酒楼里当杂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