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关心你。”黑毛叹了口气。
但温迪说的话也确实对他达到了安抚的作用,黑毛不得不承认温迪说得对。
又过了一会儿,他问温迪:“那你打算怎么挑呢?”
“什么怎么挑?”
“挑奶羊呀!它是不是奶羊,要怎么从外表上观察呢?”黑毛仍然保持着请教的虚心。
他很诚恳,温迪却忽然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她尴尬地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总之我有办法,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黑毛还没明白她的处境,替自己解释:“我想先预演一下。”
两人来回打了两套太极拳,黑毛就是非得知道如何用语言形容奶羊的外观。
温迪急了:“哎呀!我现在就是不想说嘛!”
气急之余,跺了跺脚,温迪做完这个动作麻得自己半天说不出话。
黑毛也麻了,僵硬地看着她发呆。
温迪瞪眼:“我跺脚有那么恶心吗?!”
黑毛脸一红:“恶,恶心?不是,我是说……咳咳,还是继续走吧。”
他小心翼翼指指前方,不敢再继续说话,也不敢看温迪的眼睛。
温迪很气。
虽说她本人并不适合跺脚这种少女动作,也不至于把人恶心成这个样子吧?!
然而她的愤怒实在不能说出口,否则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温迪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咽,鼓着嘴憋出一张河豚脸,扭头大动作地走掉。
……
温迪的气就跟风一样,一阵一阵的,来得快去得更快。
等她和黑毛到达草原时,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刚刚的丢脸事迹了。
当然,她刻意地遗忘也是原因之一。
在草原入口,两人在溪边洗了把脸,把赶路的疲惫冲刷掉,以此重新开始,正式踏上寻找羊群之路。羊群在草原向来是自由的,她和黑毛只能碰运气,所以并不能确保今天就肯定能遇到羊群,她已经做好了长途旅行的准备,背筐里装满了食物,不多,一共三样:红薯,压紧的肉松,饼。都是能够在常温乃至于炎热的天气中经得住保存,也能填饱肚子的干粮。
这次寻羊之旅,温迪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的背筐里是食物和水,口袋里带着打火石;黑毛则带了两个藤条筐,一个筐子里装满木头和一个竹筒,竹筒里是少量瓢瓜树的汁液,带上它能达到比枯草更强的引燃作用,省下的空间能够运送更多的木头。而他带的另一个藤条筐里,则装着许多非常小颗的石头。温迪和黑毛一边走一边在地上扔下石头,这样有助于让她们辨别方向,找到草原的入口,如果遇到意外可以及时撤离。
在轻装简行的同时,温迪也并没有因此马虎,她携带的行李更准确,没有多余的东西。
她的考虑很周全,可是温迪实在没有料到一个问题,就是她这次的运气不太好。
从清晨出发,上山,过果树区到达草原,温迪和黑毛已经深入草原走了几小时,一直都没有遇见过活的东西。别说羊了,在这漫漫的原野上,她们竟然连一只兔子都没看见,这片看似充满生机的草原里,居然见不到一头活物,这着实令温迪感到费解。她前几次来的时候,草原上还是挺有生命力的,虽然找羊群需要一段时间,但偶尔总能在路上碰见几只野兔,它们懒洋洋趴在草原上晒太阳,看起来十分享受。
怎么过了一个冬天,这群野兔都死绝了?
温迪问黑毛,“你上次来这里带走阿白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兔子?”
“有,草原上的兔子还挺多的……”黑毛边说边想指一只给她看,可扫视一眼却无收获。
“不用看了,我刚才已经看过,没见到兔子,一只都没有。”温迪叹了口气。
“也许它们还在冬眠。”黑毛说。
“兔子的冬眠期有这么长吗?我看夏天都快来了。”温迪忍不住吐槽。
“呃……”黑毛露出纠结的表情,“这种知识我倒是不清楚。”
“也许草原上出了什么事。”温迪说。
“草原上能出什么事?”黑毛觉得她可能想多了,边伸手掏了一颗黑石头扔在地上。
黑毛随意的话倒是真安抚到了温迪的心,她仔细想了想,也不由得认为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对啊,草原上能出什么事?
“可能荒岛上的兔子的冬眠期就是比外面的兔子长吧。”温迪用这句话说服了自己。
两人继续前进,先按照太阳的位置来确定一个前进的方向,再回头看来路的黑色小石头不断地校准自己的方向,依据这个方式不断前进,深入草原的同时也能保证自己尽量一直走直线,不浪费体力。
在到达水稻田后,天色变暗,温迪选择就地扎营。
这次带来的都是原木,温迪把它们架好,中间留出空气流通的空隙,再打开竹筒往中央淋上一点点瓢瓜树的汁液,随后用打火石将汁液点燃。它很经得烧,温迪偶尔会再淋一点,等木头在高温中逐渐开始燃烧时停止供应燃料。火堆一点燃,温迪这才把红薯拿出来,塞进火堆里烘,她和黑毛安然地围绕着火堆躺下,在绵软的草地上,仰头望着天空的星星,慢吞吞地数。
闻到红薯烤熟的香气后,温迪放弃数星星,爬起来和黑毛分食了红薯,喝一竹筒清水漱了漱口,在火堆边躺下,枕着青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