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悄悄地向左走,再走,走开五米远和黑毛拉开距离。
而小白羊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黑毛身上。
这下温迪懂了,走回黑毛身边,用手肘捅捅他的胳膊,说:“它好像特别喜欢你。”
“是吗?”他好奇地抬头看向前方。
黑毛抱着手臂和小白羊对视,接下来更有意思了,它的眼睛好像又变大几分,蹄子往前迈,贴在堵门的石头上,伸长脖子好像想跟黑毛打招呼。
他给吓得倒退了一步。
温迪嗤了一声,嘲笑它胆小。
没想到,才嗤一声,就吸引到小白羊的注意力,它突然又扭头看向她了。
它脑袋摆动的幅度太大,让人很难不注意到它是转移了目标。
于是黑毛又扭头朝她笑:“看样子,它也特别喜欢你。”
他喜欢温迪被喜欢。
“谢谢,但没必要。”温迪拉拉黑毛,“不管它了,走吧,回去。”
她拉着黑毛回到山洞,把家禽室里的笼子抱出来。
温迪担心一只只运太麻烦,每次都得提着翅膀,长此以往说不准它会被温迪搞出脱臼,她又不是兽医,不会解决这种问题。而至于一起运送,那就不能赶了,因为这些鸡鸭都是她和黑毛辛辛苦苦抓回来的,她对它们太了解了,一下地就会逃走,绝对会四散奔逃,到时候能抓回一半都算走好运。
所以,只能用笼子来运送,到了放养栏,先把笼子放进去,再用石头堵门,最后拿竹竿把笼子的门打开,让这些鸡鸭自己飞出来。等第一只鸡飞起来,温迪很震惊,她怎么忘了,鸡也是鸟,它的翅膀不是长着白看的!幸好,她做的“篱笆墙”够高,而且这些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飞得比较低,所以暂时看来,还算安全。
但是这也足够让温迪捏一把冷汗了。
还好,放养栏圈的地够大,并不逼仄,所以这些鸡也没兴趣没事飞着玩,都高高兴兴地在草坪上跑来跑去。温迪用木头做了两个食槽,越过围栏放进放养栏里,再把带来的鸡鸭饲料倒进去,它们立马拍打着翅膀兴奋地冲了过来,小脑袋啄个不停。
小白羊那边没有这些讲究,它用不上食槽,草料扔在地上就够了,它会慢吞吞走过来吃。
“我觉得它还是挺乖的。”温迪趴在堵门的石头上,欣赏着小白羊咀嚼的样子。
“那我把它带回来还是挺对的吧?”黑毛扭头欣赏着她的侧脸,“你应该蛮喜欢它。”
“是啊,羊多可爱啊。”温迪扭头扫视一圈,没找到阿黄,“嗯,比那只老失踪的可爱多了。”
“少来啦,你明明也喜欢阿黄。”
“嘁,它在我眼前,我才会喜欢它。”温迪挑眉说道。
“……”黑毛侧转着脸,看着她的眼睛。
温迪迟迟没听到旁边有声音,也扭头看他,一转脸,就和黑毛真挚的目光撞在一起。
她微微一惊。
过了两秒,她冷静下来,微笑着问:“你盯着我干嘛?想听我夸阿黄啊?”
黑毛沉默了三秒,才缓缓说话:“我不想听你夸阿黄,我想听你夸我。”
说这句话时,黑毛非常严肃,有令人心惊的认真。
温迪忍不住挠挠头,苦笑道:“我实在不擅长当面夸人,说肉麻的话可太难了……”
“哦。”
“我不是不想夸你啊!”温迪看到黑毛有些失落,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胳膊,她着急地数,“我是真的不擅长当面夸人,尤其你还看着我,我就更没法说了,我从以前就是这样的,换了谁都是一样的,我可想夸你了,你身上的优点多得是,比如,比如你力气大,还有……长得好看!对了,乐于助人,我是人么,乐于助我。这是特别大的优点,我跟你强调一下……”
温迪夸着夸着又开始话题飘忽地瞎跑。
其实她刚才的解释不太对,她不是没法当面夸人,只不过被人用这么认真的态度提出,还是第一次。温迪真的有种被班主任叫起来答题的感觉,心脏跳到130迈,特别特别快。
她说着说着突然发现黑毛笑了。
他抿着嘴,但眉眼都是笑意。
“你突然笑什么啊?”
“看你努力夸我,我很开心啊。”黑毛大大方方地说。
温迪对这种直球简直毫无招架之力。
她挠挠耳朵,觉得哪哪都烫。
于是温迪觉得,是时候该扯开话题了,“咳咳!”
扯开话题的第一步,通常都是咳嗽。
第二步,找个新话题。
温迪的目光在附近逡巡,搜索了十秒,瞄准了无辜低头吃草的小白羊。
行,就它啦!
“它是不是应该有个名字啊!”温迪大声说。
“谁?”
“就它,这只羊。”温迪说,“我看它比阿黄还大,阿黄有名字,那它也应该有。”
很奇妙的逻辑。
更奇妙的是,黑毛认可了这个逻辑。
他点头附和:“你说得对,是该给它取个名字,叫什么呢?”
温迪几乎不用过脑,小白羊嘛,“阿白吧。”
她考虑了一下,阿黄是条黑狗,那小白羊要不要也反着来?但要是反着来,它就得叫阿黑了。问题是当初阿黄之所以改名就是为了不跟黑毛撞,于是小白羊玩不了反着来的梗了,老老实实被套上了阿白这个名字。温迪叫了几次,给小白羊加深印象,好在它似乎对这个名字的反应挺正面的,温迪喊的几声都从它身上得到了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