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自给黑毛换了个碗,换了个勺,因为前一份餐具吃的是咸汤,这回是甜的,得换。
换好了,她在亲自给黑毛舀好一碗汤,醪糟和小汤圆都在碗里,满满当当装齐。
温迪端起碗,放在黑毛面前:“请。”
她客气,黑毛也不好意思随意,正襟危坐,十分严肃地拿起勺子,舀起汤喝下:“哇啊!”
“……你不吹啊?!”温迪哭笑不得,“活该啊你。”
黑毛被烫着了。
他吓了一跳,这回不敢再作,小心翼翼舀起来,轻轻地呼,吹好久才放入口中。
黑毛的第一反应是,好甜!
醪糟是甜的,温迪又加了糖,给这碗甜汤中又增加了一层甜度。
但黑毛马上意识到,这种甜味非常好,层次丰富,她能尝出区别,绝非甜腻的腻味。它的甜味,还带着少许的酒香,幽幽的清香是来自粮食本身发酵的香味,是天然的香气。而糖,它是蔗糖糖晶,是温迪和黑毛亲自压榨出来的甜精,一样是属于很自然的口味。
所以这种味道……不讨人厌,反而因为结合得非常优秀,而更令黑毛咋舌。咋舌是因为细细品味时越品越香,然后,忍不住再吃一口。多吃几口后,他就会放弃做一个美食评论家的梦想,因为她发现对事物最尊重的对待就是在它还在最佳温度时尽快食用完毕。
“厉害。”吃完醪糟小汤圆,黑毛真心实意地给温迪竖起大拇指,“你做得特别好吃。”
他不会用多华丽的词汇来赞赏温迪的表演,但他朴实的语言也足够使人心动。
——感慨的心,微微跳动,不是小鹿乱撞那种。
温迪抻了个懒腰,扭头对黑毛说,“对了,那个尸块你放哪了?带我去看看。”
“你等等我,我先洗碗。”
“行,洗完碗你来通知我。”温迪回火炕上坐下,继续休息。
等黑毛洗完碗,她的肚子也休息得差不多了,这才跟着黑毛缓缓出门。
走出院子,他朝着左前方走,走了几十米路后,来到一座小雪山前:“就是这个。”
黑毛指着的是雪山。
“是它?”温迪惊讶地问,“这么多?”
“对啊。”温迪不无得意,“变异兽的尸块特别难闻,我用芭蕉叶和雪隔着,闻不到了。”
“这是好办法。”温迪点头赞许,“这样有利于保持我们山洞里的气味。”
要不每次尸块的臭味都往山洞里飘,得过好几天才能散去,特别烦人。
黑毛这个办法,倒是帮她解决一个心患,所以温迪很高兴。
两人在雪山前站了一会儿,温迪突然冒出个念头:“今天好像很冷哦。”
虽然出了太阳,是晴天,但并没有将温度拉升,她仍然需要穿成个球才能避免打哆嗦。
黑毛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句话,但是他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点头同意:“对,今天冷。”
“除了没下雪,跟之前几天好像没什么区别。”温迪又说。
“对。”黑毛又附和,但仍然不明白温迪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温迪疯狂暗示都没能点醒他,十分无奈,只好直说:“那你觉得它会不会结冰啊?”
黑毛沉默了一会儿,又蹦出个词:“啊?”
“你还听不懂就是装听不懂了。”温迪瞪了他一眼。
“……我就是觉得,没……没这么倒霉吧……”
“觉得不管用,黑毛。”温迪扭身回到山洞,再出来的时候拿着两个铲子,一把递给黑毛。
“干嘛?”
“铲雪啊!”温迪丢下这句话,就真开始铲雪。
然后,她烦了。
非常烦。
在温迪和黑毛花了一小时把雪山小心翼翼铲开后,非常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尸块外的芭蕉叶上,已经形成了一层厚厚的冰壳,温迪用木铲往上砸还能发出“砰砰”的响声,除了不够清脆外,跟铁砸铁没什么两样。
“你这也太狠了……”温迪这话是说的天气也是说的黑毛。
“我,我没考虑到……”
“我现在跟你着不起急也气不起来,你先帮我把冰壳敲掉,好吧?”温迪快崩溃了。
然后接下来两人又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把厚厚的冰壳打破。
为了防止尸块腐烂产生病毒,温迪都不敢拿开水浇它,只能物理系破法。
木铲、石矛、锤子……大部分工具都试了个遍,最后温迪发现最合适的还是镐头。幸好凿冰和凿山不一样,她也能做,不用担心反震力过大震伤自己。等她把冰壳敲开了,终于露出冰壳里面的芭蕉叶后,天都快黑了。温迪人也快要崩溃,赶紧指挥黑毛加急,把冰壳全部凿除,然后将盖在尸块上的芭蕉叶拿走。
“哇啊呕……”
被封闭过一段时间后的变异兽尸块不知道是否开始发酵,更恶臭了,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有些尸块甚至已经开始融化,变成肉泥。
总之整个画面都相当精彩、刺激、加上极其恶心。
温迪被恶心得跑到旁边去吐了,真呕了,早饭中饭全部吐得干干净净,然后又饿了。
黑毛没吐,但表情也很难看,而且,这个没吐的人饿得比她更狠。
两人相互搀扶着回到山洞,温迪做饭,搞了写酸酸辣辣,比较开胃的食物。搞了两份猪肉,一份做烧烤,一份做咖喱,其他菜都是蔬菜,比较清肠胃,更适合温迪这种胃口全无的倒霉人。吃完饭,她都没兴趣管金羽鸟了,照样把这个任务丢给黑毛,她自己滚到旁边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