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回有眼泪了,哇哇大哭。
黑毛劝了她半天才让她冷静下来,而且不是他劝服的,是温迪痛得不敢再叫才闭的嘴。
等她冷静了,黑毛说:“要不我还是去砍树吧,柴房里剩下的木头真不多了。”
“用得这么快?”
“我们都多久没去砍树了……而且我们用木头确实用得多,等下院墙还得重建呢。”
“哦,忘了那个。”温迪说,“可我骨折还没好,你要是出事了,我没法出去找你啊。”
“放心,我……”
“这事不是放不放心的问题,万一有意外呢?”温迪说,“上回乱石滩,天坑,你忘啦?”
“呃……”黑毛哑然。
他还真没法反驳这句话,温迪毕竟也是担心他。
就像温迪以前在雨林区晕过,于是每次被黑毛挂在嘴边后;黑毛在乱石滩摔晕,也成为了温迪的说头,各自抓了对方一个把柄,不说能不能拿捏对方吧,反正拿出来叫对方留家里,总是有道理的。
黑毛沉默半晌:“可我不知道你的骨折要多久才好。”
“先等几天,要是我一直不好,你再去,行吗?”温迪问。
主要是柴房里的木头还能顶几天,再加上过几天也许雪就融化了,那时她就比较放心。
这话在理,让黑毛听得信服。
他点头:“行,那我就再等两天。”
“我说的明明是几天。”温迪纠正。
“两天也是几天。”
“哎?”
“你不是昨天受伤嘛,再过两天,就满三天了,要是还没痊愈,那就应该得等拢共七天。”
“……你说得还真有道理。”
“主要是乌鸦讲理。”
“这又关乌鸦什么事?”
“呃……设定讲理。”黑毛麻溜地纠正。
温迪白他一眼,摇头说道:“反正这两天你就安心在家里呆着,还有……”
黑毛瞪圆眼睛:“还有什么啊?”
昨天温迪的连环嘱咐是真把他吓到了。
看黑毛这怂样,温迪都忍不住笑,笑够了才说:“还有,我饿了,快点去做饭!”
“噢噢噢。”这话让黑毛放心了些。
他连忙离开,进仓库里去拿食物。
黑毛不敢学温迪上次照顾他时的菜谱,不是他不想,是他不会做,怕糟蹋材料。
想吃鸡,想吃鸭,还是等温迪骨头好了,亲自站起来做吧。
他切着菜,边想边笑。
鉴于温迪少吃了好几餐,黑毛做的菜比较多:最拿手的花生苗炒香肠、炸藕丸子、炖骨头汤,一碗饭。炖骨头汤里料最多,放了切碎的大白菜,放了切成小块的白萝卜和土豆、竹笋、冬瓜、红菇、花菇、香菇,红薯粉。等骨头汤炖好了,黑毛端着碗来到床边,呆住。
温迪怎么吃啊?
喂?
他试着舀了一勺汤,叫温迪张嘴,然后小心翼翼送到她大张的嘴巴上方,旋转勺子倒汤。
温迪喝了没几口就呛着了,一呛着就疯狂咳嗽,一咳嗽就浑身肉紧,一肉紧就连锁反应……
反正又是一顿大哭。
痛成这样了就别作了,不喝汤了。
温迪说要吃菜,于是黑毛又给她喂,用勺子和筷子,一口饭用勺舀,一口菜用筷子夹。
吃的人也得专心,细嚼慢咽,她不敢咳嗽,现在一咳嗽就死。
吃完了米饭和菜,最后吃炸藕丸子,这是最容易的了,一口一个,控在嘴里嚼,就是吞咽的时候得小心点,躺着咽东西真不舒服,一不小心食物就走错了道。
吃完一餐饭,两人都累得满头大汗。
吃多久?温迪一问时间,自己一顿饭居然吃了60分钟。
等黑毛要吃的时候,饭菜都冷了,还得重新热,幸好现在有烤箱可以当烤炉使。
热着了饭菜,他再一口一口把剩下的扫光。
瞧他那架势,温迪就知道这厮肯定没吃饱。
“要不你再做点?”
“你饿了?”黑毛激动地问。
“我……我现在不想吃。”温迪没说,她咀嚼的时候也隐隐作痛,但她现在对痛觉的敏感度稍微降低了些许,隐隐约约的痛感对她已经没有触动了。
“那我也不吃了,晚上再吃。”
“下午大扫除吧,把卫生搞一下,桌子擦擦,地也扫扫。”
“用什么扫地?”
“笤帚,我上次做了几支,应该还有,你去仓库里看看。”
“嗯。”
黑毛走了,没多久温迪就听到扫地的声音。
然后是端水盆的声音,他应该正在水盆里洗抹布。
温迪只能直愣愣盯着顶上的天花板,脸都不敢转一下,对任何事情的猜测都只能听音分辨。
真的很无聊。
时间流逝,声音渐渐小了,应该是他已经扫完地,抹完桌子。
她闻到了香味,哦,在煮汤。
还是骨头汤,一闻就是。
油滋滋声,应该是准备炸货,剁肉声,剁莲藕的声……怎么还是炸藕丸子?
温迪细心听了一下,发现第三道菜是花生苗炒香肠,得,菜谱跟中午的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可能只有分量变了,变多了。
温迪吃饱后,说渴,要喝水。
黑毛又得用勺子一小勺一小勺给她喂,喂的人累,喝的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