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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温迪坐在小凳子上,面朝着门,背对着浴缸,十分无语。
背后不断传出泼水的声音,黑毛应该有乖乖洗澡。
对,他就在她背后洗澡,温迪陪着他在这间小浴室里待着,背过身不看他。
这什么里番开场啊!
温迪内心躁郁地捶胸顿足,脸上还得装得古井无波,连咽口水的声音都不敢发出。她真的没有胡思乱想!就是,她,总觉得,在这种环境咽口水,就仿佛是件不对的事,会惹人怀疑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画面。为了扼制这种尴尬的想法继续发展,温迪突然大声问:“你洗完澡没啊?”
“啊?”黑毛的声音变得急促,“快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她吓到,随着口中回应,她背后泼水的声音也好像加快了几倍。
温迪赶紧说:“我就是问问,你的重点是认真洗,不是快速洗。”
“哦!”于是泼水声又变慢。
他对温迪的话总是特别敏感,有时也会成为温迪的苦恼,比如现在。
除了失控时,温迪简直一句随意的话都不敢乱说,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当真的。
温迪忍不住想,她是否应该给黑毛培养一点幽默感?
又过了一会儿,背后传出水声,这响动听起来应该是黑毛从浴缸里走出来。
“洗好了是吧……”温迪自然地回头,“啊!”
她飞快地扭回头捂住眼睛。
“你干嘛不穿衣服啊!”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没拿衣服也没拿布……”
“那我去拿!”温迪赶紧站起来往外走,想想又嘱咐一句,“回水里去,别傻站在这!”
“好。”黑毛这时才回到浴缸里。
温迪庆幸她说了这句话,不然,浴缸可没有地暖,他要是真在这么冰的房间里站足一分钟,指不定等下是感冒还是发烧呢。自从有了上回那件事后,温迪就已经明白了,黑毛也是会生病的。她觉得自己真像个操心的妈妈,每天管着儿子衣食住行,连洗完澡别出来吹风都得教。唉。
等黑毛穿好衣服,温迪第一步就是把他拖到火灶边烤火,先烤热了再说其他。
她嘛,就去给小崽子做饭。
吃完早饭,温迪交给他一个任务,打通浴室和养鱼池。虽然养鱼池的味道有点腥,但挺大的,而且温度也比较高,这下一面墙被砸掉,另一边的门也不堵,她就不信黑毛患的这个只能称得上沾边的“幽闭恐惧症”还能复发。她可不想每次黑毛洗澡她都要进浴室站岗,那多尴——那多累啊!温迪舌头刹了个车,紧急地改了话尾。
她把这个任务交给黑毛,然后把之前做砖头的模子拿出来,放在没地暖的角落。
温迪去院子里扫雪,收集到的干净的雪装进锅里烧融成水,剩下的则按进砖头模子里夯实,用锤子将雪砸紧,把所有砖头模子里都装进雪后,那边铁箱里的水也已经烧开了,温迪就回头用木勺舀烧开的热水,浇到砖头模子里。随着开水落下,模子里看似已经夯实的雪立刻融化下陷,可见模子里还有不少空间。
这些空间,温迪全部都用开水来补足,直到将所有的模子全部灌满到水平线的位置。
在等待的时间里,温迪把昨天做肥皂的模子再拿出来,用同样的步骤将它们灌满。
处理完这一批后,装在砖头模子里的水已经迅速冷却,但还不够,温迪需要它们结冰。她离开山洞,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昨晚又下了一场大雪,把整个院子都盖了几十厘米高的雪堆,至于院子中央的木餐桌上,也已经积存了一层厚厚的雪。温迪用铲子将雪铲走,露出餐桌平滑的表面。她回头将半凝固的砖头模子拿出来,放在木餐桌上。
此时雪已经停了,温迪不用担心还有其他雪花影响到这批冰砖的形成。
她把洞口前也用木铲清理出一块平地,再回去把装肥皂模子里的冰砖也搬出来,放在地上。温迪回去陪阿黄玩了一阵,再出来的时候冰砖就已经完成了。这时她先将装砖头模子里的冰砖带回去,将它们摆在地上一分钟不到,就会因地暖上升的温度而脱模。温迪将这些冰砖带回冰库,码出一面墙的基座。她预订是要用这些冰砖码出一面墙的,但这点砖头还远远不够。
然后她出去,先用一样的方式将砖头模子灌满,运到院子里冻,然后再将装肥皂模子里的冰砖拿进山洞脱模,用新的一批冰砖继续进冰库建墙。等她用完这批冰砖后,出来给肥皂模子灌满,这时摆在院子里的砖头模子也都冻住了,然后她将肥皂模子放回院子,将砖头模子拿回山洞——形成循环。
温迪一直来回跑,持续到将冰库每一面墙都建起三层厚的冰砖墙面为止。
它们不断散发着冷气,使冰库中的温度继续降低,就算温迪举着一盏油灯接近冰墙去烧,墙上的冰砖在短时间内甚至都不会融化。冰库和山洞大厅之间隔着一座面积很大的储藏室,因此不会互相影响温度,大厅热它热的,冰库冷它冷的,这样的冰库可以保证整个冬天都正常运转,到了春天也能维持一段时间,到了夏天可能就撑不住……但届时或许可以用挖一个地窖藏冰来解决。
现在距离夏天还远得很呢。
温迪将冰库装修完毕,那头黑毛也已经把养鱼室和浴室打通,他进去待了一会,果然没再发病。于是,这个新冒出的麻烦,在一天内就得到了解决。为了庆祝黑毛的怪病痊愈,温迪为他做了一桌丰盛的大餐,五菜两汤,有荤有素。两种汤分别是大骨汤和鱼汤,后者仍然享受着黑毛的专宠,他非得先喝完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