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扫了谛听一眼:“很闲?”
“还行,没你闲,”谛听走过来,视线在那盏莲灯上转了两下,“需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一下,你手里这盏莲灯,可只有几个小时可以‘亮’了。”
天一亮,祭夜图收卷,手上这盏灯也存不住。
陆征没说话。
谛听见陆征这模样,神色正经了些:“你别乱来啊,这小世界是岑蔺创造的,在祭夜图里,他就是天道和守则,所有规则都是他说了算,就算是你,也不能插手。”
岑蔺当初就是怕有人会利用这祭夜图,扰乱人间秩序,才下了“天亮合卷”的禁制,最后送给了阴司。
毕竟是能出入的东西,要是落在一些旁门左道之人手里,还不跟个开门洞府似的,随拿随取吗?
最后送给阴司,除了中元庆日的心思外,也存了点私心。
毕竟是送给陆征的东西,也没人敢动。
谁知道,千百年没出现过的“旁人左道之徒”,今日就出现了。
还正是那个没人敢动的陆征。
谛听很清楚,想从这祭夜图里拿个东西出来,不是容易的事。
哪怕是陆征,都得费不少功夫。
可费了这么大劲,却只拿了这么一盏莲灯出来?
谛听皱了皱眉。
他倒要看看这灯有什么稀奇的。
谛听试探性伸了伸手,陆征竟也没拦,于是谛听快速低头——
然后就看到了上头“陆征”两个字。
陆征自己没这么有兴致,还给自己放盏灯看看。
小胖灯根本写不了字。
他倒是在陆征身上闻到了城隍的气息,可是城隍没那个胆子。
答案就很清晰了。
会写这个的,有且只有一个人。
“温白给你的?”谛听说了一声。
陆征把莲灯放下,转身坐在高椅上。
“陆征,”谛听喊了他一声,“你拿出来看看就算了,可别想着要把它留下。”
把灯从画里头取出来,可能还只是费些功夫,要是想把灯留下,那只要祭夜图还在,天道就会束缚它,没人能坏了它的规矩。
除非……
“你以为我要把画毁了?”陆征淡声道。
陆征耸了耸肩。
原先他不觉得陆征能做得出来这种事,现在想想,还真不一定。
要想脱离祭夜图中的束缚,还真就只有一个办法。
画不在了,天道束缚自然就跟着消失了。
只不过,这祭夜图可不只是一幅画,想要毁了它,就不只是吃点亏、费些劲那么简单了。
陆征自然没有想毁了画的意思。
只是忽然想看看那盏灯,仅此而已。
于是重新入了画,顺着河道找了十几分钟,截住了它,周遭又实在吵闹,就拿着这盏灯就出来了。
见陆征神色还好,还没丧心病狂到为了一盏灯要毁了画的地步,谛听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