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嗯。”
他当时就觉得这宅子有哪里不对。
他和陆征绕了小半圈才拐到正门来,可宅院里头却并不经走。
虽说也很空旷,可总觉得小了点。
原来被后院那堵墙隔开了。
谁能想到城隍庙和棺材铺是同一个人开的,还仅有一墙之隔。
“城隍庙开在那种地方,真的会有人愿意去吗?”温白疑惑道。
以现代人的眼光去想,去城隍庙烧香典礼的,多少也是信鬼神的,求个心安,后头就是棺材铺,哪怕用墙隔开了,总归也不太吉利。
陆征闻言,却说:“你以为他小时候吃到的那些糖,都是哪来的?”
糖?不是那些……
温白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是了,阿伟说小时候村里小孩都不爱跟他玩,可一些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却很喜欢他。
之前回去的路上,陆征也提起过,城隍庙香火最鼎盛的时候,阳间会请专人管理,城隍便宿在塑像里,听愿还愿,后来日趋没落,便借阳间身份自管自理。
比如周伟爷爷,在阳间的身份就是前头棺材铺匠人。
庄兴村年轻一辈或许不认得,但年长些的,凡是去过城隍庙的,应当都知道是周家爷爷在打理。
虽说并不知晓他就是城隍,可怎么也算是有城隍爷近身的人。
温白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从我们到那边起,周爷爷就在睡觉了?”
“嗯。”
也就是说,他爷爷就只是在他自己的庙里睡了一觉,睡醒后,随手从坛子里抓了一把早一个星期前就可以抓的灰,糊了他孙子一脑袋,然后把人赶了出来。
温白顿住脚步,回过头,往上看了一眼。
周伟正站在宿舍阳台上目送他离开,见他回头,还一脸烂漫地招了招手。
温白:“……”
那头陆征久久没听见温白回话,开口喊了声温白的名字。
“嗯?”温白忙回神,又想起一件事来,“所以那天你问那阴差来这片多久了,也是因为这个?”
阴差和城隍职责不同,但所管辖的区域是有所重叠的,照理来说,应当会有所交集。
可那天阴差显然不知道城隍的事,想必是刚上任,还没来得及了解。
陆征知道温白心思细,倒也没多惊讶:“嗯。”
还真是这样,温白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事情已经解决,他看了眼时间,22:58,差两分便是11点。
时间不早了,想问的也问完了,和老板又没什么好聊的,于是温白开口道:“谢谢老板,辛苦了,您早点睡。”
话音一落,温白顿了下。
……这话,听着好像是干巴了点。
就好像把他当工具人似的。
如果是发微信,还能在结尾添加一个符合老板年龄气质的“你看我像在笑吗”的微笑,可现在显然不行。
温白思索良久,最终补了一句挑不出毛病的通用语:“晚安。”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回应他的,是一阵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