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忘了?吃饭,胃部的灼烧感持续不断。手掌用力地摁身?腹部,深吸一口气,才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你们是觉得我很好玩吗?”
自从八天前接到那个异国深夜电话,崔柠就从曲郁山的公寓搬了出来,找了一份包住的工作——
酒吧服务生。
这份工作忙,但按天数结算工资,很适合他这种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崔柠现在回想起自己那夜抱着曲郁山说的话,都觉得可笑。
所以曲郁山不要再来招惹他了?。
“崔柠,你躲哪去了??现在客人好多?,你快来上酒。”
后门里传来声音。
崔柠回头看一眼,撑起身体,想将电话挂断,但楚林仿佛预料了?他的动作,先一步开口:“等等,崔先生,您先不要挂电话,我们老板可能真的出事了?,您方便明日见一面吗?”
楚林刚说完,电话那边就挂了?。
楚林看着挂断的电话,还是发了一条短信过去,约对方明天早上十点在某个咖啡厅见面。
第二天早上,楚林提前十五分钟到达,其实他没有把握崔柠会来。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当时针走到十点,桌子上的咖啡骤然被阴影罩住。
准时出现的少年垂眼看着他,眼眸里情?绪翻涌,像是死灰里骤起的火星,“你昨晚的话是什么?意思?”
*
另外一边,曲郁山正在做睡前祷告。
他虔诚得像个信徒,在心里暗暗说:“作者大人,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会洗心?革面,好好做炮灰攻,你写下的剧情,哪怕再难,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完成,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祷告结束,曲郁山又叹了口气。
周望卓现在越来越吓人了,他本来是因为觉得崔柠吓人,才跑出国,哪知道在国外遇到一个更恐怖的周望卓。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要开始认真想办法从这里离开。但曲郁山没想到的是,当他开始认真准备逃跑,周望卓却表示要带他出门。
“出门?”周望卓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曲郁山正用偷偷藏起来的西餐刀割脚下的锁链。
周望卓刚刚突然进来,吓得他连忙把西餐刀往被子下一藏。
“今天我们出去看花。”周望卓语气温和。
曲郁山盯着周望卓看了?几眼,见对方似乎不是在开玩笑,就赤脚踩上地板。只是走了?两步,周望卓就对他伸出手。
曲郁山看着那只手,“还要牵手才能出门吗?”
“小郁,刀给我,别伤着自己。”周望卓眼里有无奈。
好吧,还是被周望卓发现了。
曲郁山只能又转回来,把被子下的西餐刀递给周望卓。
周望卓接过西餐刀,放回桌子上,再走回来在曲郁山身前蹲下。他在给曲郁山解开锁链,冰冷的手指难免碰到脚踝的皮肤。
这间房间很暖和,即使不穿衣服也不会觉得寒冷。
脚踝的皮肤温热,能感觉到滚烫的血液在肌肤下爬行。周望卓解开锁链,又用手环住曲郁山的脚踝,只摸了两秒,就松开。
“衣服已经放在浴室,去换吧。”周望卓站起身。
几乎是话落,曲郁山就转身去了浴室。
曲郁山已经太久没穿正常的衣服了?,穿上内裤的那一刻,他终于觉得安全感回来。
呼吸到室外空气的时候,他更是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坐上车后,曲郁山还在朝外面看,等车开出去很远,他才看身?旁边的周望卓。
时间接近四月底,法国的天气变得和煦温暖,阳光透过打?开的车窗照进来,落在在开车的周望卓身上。他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针织衫,高?挺鼻梁下的唇轻轻抿着,像是在想什么?事。
“望卓哥,我们这是去哪?”曲郁山问。
周望卓放在方向盘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敲了下,“最近有一场很出名的花展,我们去看看。”
他说看花,还真的是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