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阑 作者:天下归元
凤倾天阑 作者:天下归元
第二十章 救你媳妇去（二更）
面具撕下，还是一张玉雪可爱，粉嫩团团脸，只是和先前那个又不一样。
章凝看清楚那张脸时，大大晃了一晃，脚跟一撤，后腰撞了书桌上。
随即他抬起手，指着景泰蓝，“你……你……”又转头，指着一边站着太史阑，“你……你……”
可怜三榜进士出身，辩才无碍章大司空，一生里第一次结巴到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你什么你？”景泰蓝声音稚嫩却清晰，“章大司空，还不来拜见朕？”
太史阑第一次听景泰蓝这样自称，听着觉得有点想笑。
章凝眼珠子却险些又掉了出来。
“这……这……”他原本十分震惊，此刻却加惊讶，愕然道，“你说话……”
如果他没记错话，这张脸主人，上次看见他时候，他口齿不清，不会走路，大眼迷离口水滴答，赖宫女怀里不住蹭人家胸。
此刻脸还是那张脸，但精神、气质、言辞，都脱胎换骨，好似变成了另一个人。
“你……”章凝终究老成持重，并不肯因为面貌相似便贸然相认，毕竟官方说法里，陛下“出天花”正宫中休养，因为先天娇弱，又染了风寒，太医说好避见外人，好好静养半年到一年才成。
怎么可能这离丽京几百里地方，西凌首府昭阳城内，又见一个陛下？
何况这个孩子，气质精神和原先陛下相差太大了，个子似乎也高了不少，小脸虽然还是粉嫩团团，但眉宇间有种寻常孩子不能有坦然畅朗之气——如果没记错话，他家陛下可连寻常孩子都不如，那就是个小纨绔！
“太史阑。”他沉下脸，盯着一边太史阑，“你这是什么意思？带这么个人来哄骗老夫，你不知道这是杀头重罪吗？”
太史阑撇撇嘴，对景泰蓝一抬下巴。
“章大司空。”景泰蓝爬上旁边一张椅子，站到与章凝平齐地方，垂头注视着他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信她，难道连朕声音都听不出来嘛？”
章凝一惊，脸上变色，景泰蓝扒着椅子，瞅着他眼睛，“章卿家为国操劳，夙夜匪懈，听说因为长期彻夜办公，得了寒腿之症，哀家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这里有南羌属国进贡血参，对风寒之症有奇效，今日便赐予你吧。”
他翻着大眼睛，捏着嗓子，拖着长而雍容，微懒声调，没学出太后娘娘尊贵，倒像个装神弄鬼老妖婆。
章凝却听得浑身一颤——这是半年多前，御书房，太后有次单独召见他时候说话，当时只有太后和陛下，陛下一边榻上玩蛐蛐。
他霍然退后一步，随即砰一声跪倒尘埃。
“司空章凝，参见陛下！”
一声参拜虔诚尊敬，太史阑眯起眼睛，心中忽然一空。
景泰蓝也眯着眼睛，不知道想什么，爬下椅子，亲手将章凝扶起，“章大司空请起。”
章凝爬起来那一刻，老泪纵横。
“陛下……陛下……万万想不到，真是您……”他拉着景泰蓝小爪子，反反复复看不够地看他，“您长高了，也比原先看着精神了，还有这话说……真是流利，天啊……别怪老臣失礼，几个月不见，您变化真大，真喜人，老臣都不敢认了……”说完连连用袖子擦眼睛。
太史阑瞧他真情流露，唇角微微翘起，只觉心下略有安慰。
“我还会很多呢。”景泰蓝被他一夸，顿时沾沾自喜，原形毕露，拉着他手，绕过他书桌，道：“这个是《山河志》，一共说了南齐十三行省七百府县六百大山五条主要河流，这是《大学》，我已经全部背完了哟，这是《南齐史略》，我念到第十三章，高祖皇帝封禅，八方来朝……”
他滔滔不绝，太史阑频频摇头——轻狂！轻狂！
章凝却喜得张大了嘴，不住问“是真？”“《史略》您也开始看了？”“《大学》您不是一直一背就要睡觉来着？”
“麻麻……啊不太史大人教哟。”景泰蓝不忘记替太史阑表功，“我会了很多哦，我认得南齐所有山川大河哦，我还记得咱们龙兴史哦，哦对了我字也写好啦，大司空大司空我写字给你看……”
章凝向太史阑投过感激又惊奇一眼，忙着看景泰蓝鬼画符。
“……啊？您写这是什么字？弯弯曲曲，是南洋文吗？南洋文您也学会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呵呵你不会吧？来我教你，bithisbith，贱人就是……”
“咳咳。”太史阑咳嗽。
再吹下去要露馅了，保不准老章感激就要变成对她追杀。
景泰蓝瞬间醒神——牛皮吹狠了！急忙四十五度天使角甜蜜微笑，从站着椅子上爬到了老章身上。
老章惊得两眼发直，向后一蹦，险些没把景泰蓝给蹦下来。
“陛下……这……这……这使不得……”章凝手足无措，慌乱地要把景泰蓝捋下去。
“大司空。”景泰蓝抱着他脖子，甜蜜蜜地道，“听说小时候你也抱过我啊，父皇还说，你会永远对我好，现你不喜欢我了吗？”
章凝手一停，想起自己确实抱过这孩子，那时他还还襁褓中，先帝子嗣不旺，先后生了七个儿子，大儿痴二儿傻，三儿有残疾，四儿蠢，五儿六儿虽没什么残缺，却资质平常，先帝无数次对他们这些老臣叹息，说蓝家是遭了什么诅咒，还是他为政无德，为何子嗣上如此不利，所以这个小儿子健健康康生下来时，先帝十分欢喜，欢喜得过了头，满月酒都喝醉了，拉着一帮亲信老臣，要他们都抱一抱生儿，说是沾沾这些名臣文成武德喜气。大家也便都抱了抱，还记得那孩子眼神明亮，看起来一股机灵劲儿，当时都为先帝欢喜。
没多久这孩子立为太子，他们见得就少了，再没多久，先帝忽然驾崩，这孩子做了皇帝，太后垂帘，他们注意力都帘子后那厉害女人身上，前头那个打瞌睡小孩子，自然而然便忽略了，再之后忽然发现这孩子，一样不成器，不爱读书，不会讲话，不能走路，时常困倦，除了摸宫女大胸脯之外别无爱好，老臣们聚一起，时常忧心忡忡，都觉得是不是上天不佑南齐，为何偌大一个国家，连个像样继承人都找不出来，难道真要女主当国，改朝换代吗？
此刻那小小软软身体抱怀中，嗅着那一股清香气，想着当年他散发浓浓*小身体，也曾抱自己怀中，老章心里，忽然便迸发出一股久违柔软来。
他已逾知命之年，家中也有一两个绕膝承欢孙儿，对这个年纪孩子，本就天生有一份疼爱之心，此刻抱着景泰蓝，一时忘记他那万乘之尊身份，也忘记自己素来恪守礼教规矩，忍不住便心情激荡，将景泰蓝抱得紧了些。
景泰蓝趴他肩头，揪了揪他翘胡子，对太史阑眨眨眼睛。
太史阑唇角一勾，想着这混小子，真是每一瞬间都迅速长大，先提起往事让老章动情，再以孩童身份让老章心疼，卖萌卖得把老章都瞬间拿下。
“好啦，我主子。”章凝抱了一会，终究不习惯，将景泰蓝抱下来，放椅子上端端正正坐好，满意地端详了一会儿，才问太史阑，“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和陛下相遇。”
他一旦面对太史阑，又恢复了严肃神态，甚至带着一分警惕和防备。
太史阑明白他心思，是怕她心术不正，也不解释，只将遇见景泰蓝经过，简单扼要说了一遍。
老章听得脸色变幻，震惊之色现于言表，末了才喃喃道：“……原来如此，我们也觉得，陛下实没道理这么久一面也不露，那奶娘事儿我也知道，只是再回头查时候，那奶娘家都烧成白地，一个人也找不着……这女人，真是大胆！”
“只是。”他忽然神色转厉，“你和陛下相处，发现他身份，为何不送他回宫？任他流落外？他若有个闪失，你要如何承担？”
景泰蓝一见他对太史阑疾言厉色，立即撅起嘴，抬起靴子踢他小腿，老章不理他，目光灼灼盯着太史阑。
“你或者可以问问他自己。”太史阑道，“我不想把一个中了毒，没有母爱，没有人关怀，时刻处于危机之中，好容易才找到机会逃出来孩子，再送回虎穴里去。”
“你这叫什么话！”章凝眉毛耸动，“皇宫怎么叫虎穴……等等，你说，中毒？”
他霍然转头，注视景泰蓝，景泰蓝四十五度天使角，眼泪汪汪地道：“中毒好久啦，总是好困，好想睡觉，太史大人说，这是慢性毒，再吃下去，我和哥哥们一样变成傻子……大司空，我好怕……”说完含泪咬手指，四十五度楚楚可怜角看着他。
太史阑之前已经和景泰蓝商量过，一句都不提容楚此事中作用，以免给他带来麻烦。
章凝此刻震惊终于写脸上，嘴张了半天没说出话啦，半晌抢上一步，半跪景泰蓝脚下，磕头，“老臣等保护不力，让陛下身受危难，罪该万死！”
“大司空，这不怪你们。”景泰蓝滑下椅子，抱着他花白脑袋，假哭，“呜呜，你知道就好了，以后你们保护好我就行啦，我终于有救了……”
太史阑默默转身，抚胸——恶心感又一次沸腾了……
一老一小抱头痛哭了一阵，当然一个哭得真心实意，一个陪着干嚎，嚎完了章凝替景泰蓝擦擦那几颗好不容易憋出来鳄鱼眼泪，抱着他情真意切地道，“老臣既然找到了您，可不能任您再流落外，老臣拼着粉身碎骨，也要保护好您安全，老臣这就写信给大司马大司徒……”
“大司空且慢。”
章凝回头看太史阑。
“大司空是要送陛下回宫么？”太史阑道，“仓促之间？毫无准备？”
“你什么意思？”章凝眯起眼睛，“难道任陛下流落外？这非人臣应为！”
“擅自让陛下蹈险，才非人臣所为！”太史阑一步不让，“大司空为什么不想想，陛下是怎么中毒？”
章凝一震，默默无语。
“不查清真相，不去除隐忧，不解决问题，就把陛下送回去。”太史阑道，“陛下不肯，我也不肯！”
章凝眉毛一挑，似要反驳她大逆不道，然而一看她神情，再看景泰蓝大头狂点模样，不禁叹了口气。
他老眼没瞎，看得出来这两人猫腻，陛下每次说“太史大人”时候，都显得别扭，很明显平日两人极其亲近，陛下该不会连“娘”都喊上了吧？
章凝相信，太史阑那个狂徒，绝对不知道什么上下尊卑，一定会坦然接受这个要命称呼。
老章凝默默捂住了胸，决定之后要好好教育一下陛下，将来可不能正牌娘面前喊漏了口。
“你到底要怎样？”他看看两人，叹息一声，“无论如何，陛下长期外，我也绝不能答应你，国不可一日无主。”
“国不是有女主么？”太史阑唇角弧度讥诮，“少了陛下这么久，妨碍什么了么？”
“牝鸡司晨，非国家之福！”章凝烦躁地道，忽然眼睛一睁，“太史阑，你这个时候让我见陛下，莫非你另有用意，你是为……你是为龙莽岭案件？”
“大司空智慧超绝。”太史阑没啥诚意地捧他一捧，“我希望陛下回宫之前，朝中三公能先为陛下争取一定权柄和自由，以及能够确定保护他。否则陛下回去，也是羊入虎口，他那么小一个孩子，要被宫廷吞噬，实是太容易事，您要是做不到，我宁可今晚就拐着陛下消失，从此天涯海角，做我们普通百姓去。”
“胡说！”章凝胡子一翘，随即又重重叹了口气，“老夫如何不懂你意思，只是……”
“这就要说到龙莽岭案件。”太史阑坐了下来，景泰蓝自动爬到她腿上，太史阑揪着他脖子让他坐好，老章瞅着，只有装看不见。
“大司空也知道，龙莽岭案子虽然接了下来，但是康王一封密信到太后那里，这案子能不能开审还很难说，那么，如何能让太后不予阻扰？这就是我今天带陛下出现大司空面前原因。”
“你是说……”章凝眼睛一亮，“转移太后注意力？”
太史阑不语，心想怎么做你还要我教？宗政惠对外宣布陛下休养，心中定然发虚，也定然令康王属下西局好好寻找。此刻如果章凝等老臣，露出明显怀疑，言语透风威胁她，她难免慌乱，也难免因此迁怒西局乃至康王，如果章凝等人做得好，令她对康王产生怀疑，那么她想要惩戒一下康王，平衡一下势力，收敛他气焰，就此放手龙莽岭案也是有可能。
身居高位者性多疑，没有永远朋友或亲人，太史阑没见过宗政惠，但依旧觉得，这女人既然能走到今天，必然也是这样。
宦海老手一点就透，章凝果然迅速进入状态，开始思索着如何措辞上书，如何串联同僚，如何给太后隐晦地施加压力，以实现龙莽岭案件顺利开审。
他一边思索，一边时不时看一眼景泰蓝，越瞧越惊奇，越瞧越满意，想着几个月前小纨绔，对比现端正流利娃娃，真是恍若梦中。
是太史阑改变了他吗？
那么多师傅两岁给陛下启蒙，毫无长进，怎么一个太史阑，看起来作风强硬不温柔，偏偏就打磨了南齐要紧那个孩子？
章凝叹息，觉得人生真是充满异数，或许，危机中南齐命不该绝，等来了一个契机。
太史阑抱着景泰蓝，下巴搁他柔软头发上，却想着这风云深深，前路未已，怀中孩子看似拥有天下之大，但还没能走进一个丽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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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阑把章凝拉入自己阵营，准备开审龙莽岭案时候，皇宫内宗政太后也打着自己主意。
“太史阑胆子越来越大。”她啪一声将一封密报合起，冷声道，“杀我西局一百一十八密探，居然还敢砍烂他们尸体，伪装成盗匪，扔去了乱葬岗！”
李秋容偷偷瞄宗政惠一眼，他以为太后要勃然大怒，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冷静。
“我生气做什么？”宗政惠猜到他心思，冷笑道，“她要自己找死，哀家何必拦着？一百一十八西局人命，她如何能不还？康王已经上书，要昭阳城另设西局西凌总局，辖制西凌整个行省，哀家已经准了。哀家倒要看看，杀了西局一百多人，仇深似海太史阑，如何昭阳城两家西局夹缝之间，活得久一些！”
“奴才以为，”李秋容慢吞吞道，“夜长梦多，何必和这蝼蚁斗，看久了也怪腻，不如早些解决了，如果太后允许，老奴愿意亲自出手。”
宗政惠长而尖护甲，慢慢蹭着自己光洁下巴，眼中有思索神情，“我这里还离不开你，再说杀鸡焉用牛刀，太史阑敌人可不仅仅一个西局，还有纪连城，我已经下文给天纪军，从现开始，天纪军每年拨一个营人马，入驻昭阳城，纪连城会知道应该怎么做。”
“太后圣明。”
“你说对，”宗政惠丢开文书，“我不该为这些蝼蚁费太多心思，但你也不必太高看她，她有本事真躲过那些敌人，走到我面前，只会让我方便地将她捺死。”
“太后再没有错。”李秋容垂着眼皮，“不过也许晋国公不乐意。”
宗政惠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那贱人能走到今天，不就是靠着容楚？”她尖声道，“如此情意深浓，割舍不得，真让哀家感动，就是不知道离开容楚，她还能这么活蹦乱跳否？”
李秋容唇角一扯，算是笑了，“自然不能。”
“来人，传旨。”宗政惠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眼神冷冷俯视，寒气四射地道，“今夏南方大旱，未知储粮情形如何，现封晋国公容楚为南路巡察使，巡查南方七行省粮食储备情况和当地官员政绩，即日内速速动身前往南尧行省，不得延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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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以极速度下来，传旨太监，被催促着骑马，立即往晋国公府传旨。
传旨太监到时候，容楚正和他娘扯皮。
“你又要到哪里去？”国公夫人拉着儿子袖子，不依不饶，“今年来你回家过几次？每次住过几天？这才回来两天又要走，不是我叫玉桃盯着，你是不是又要不告而别？”
容楚眼神阴恻恻，盘算着玉桃那姑娘年纪不小了，是不是该打发了嫁了？
“儿子只是出门逛逛。中瑞那边有行商过来，听说带来一批奇异玩意，儿子想淘了来孝敬娘亲。”容楚微笑，哄他家老夫人。
“那我们一起去！”国公夫人眉开眼笑来搀他，“你好久没有陪我一起逛街了！”
“行啊。”容楚微笑，一边给管家来钱使眼色，示意他慢吞吞套车，“儿子先去牵马，娘您坐车跟来。”
“不行，你骑马先跑掉以为我不知道？”国公夫人今儿卯上了。
两人正撕扯，一个丫鬟忽然急喘喘跑来，道：“老夫人，公爷，周护卫让人传话，说一条街外看见有传旨太监来了。”
“这个时候有什么旨意？”容家老夫人还诧异，容楚已经眉毛一挑，“周七可认得那太监？”
“是景阳殿黄公公。”
容楚眼神一冷，拔脚便走，“速速备马，立即出府！”
“容楚！”老国公夫人瞪大眼睛，“圣旨要来了，你竟然要走？”
“不走就走不掉了。”容楚拍拍手，对空中道，“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拖住黄公公，延迟他到府中传旨时辰。”
“你疯了！这要被查出来是大罪！旨意岂是可以怠慢？”
容楚衣袖一挥，他娘就落到了三步开外，容楚脚不沾地地向外走，一边道，“那便怠慢吧。”
“来人，拦住你家公爷！”老国公夫人急了。
“拦吧。”容楚停也不停，“那您这辈子也没媳妇了。”
“嗯？”正要指挥护卫拦下容楚老国公夫人，手一停，步便奔了过来，“等等，你说清楚，什么媳妇？哎，阿楚，阿楚——你到底要干什么去——”
“救你媳妇去——”容楚声音已经远远地隔了一个院子，随即有马奔驰声音传来，一阵风地远去了。
厅堂里有种诡异气氛，老国公夫人呆了半天，问身边丫鬟，“我刚才没听错吧？你家公爷说是媳妇两字？”
“再没错。”丫鬟抿唇笑，“公爷还说要去救未来小国公夫人呢，难怪这么心急。”
“难怪这么心急，心急得好，心急得对。”老国公夫人瞬间笑得慈祥可亲，拍拍手，道，“都听见了？你家国公有要事要办，来人，块给我去一条街外，想办法拦黄公公，嗯，不行就把圣旨给偷了，半个时辰之后再塞还给他……”
刚还捋着袖子准备帮容楚拦住老夫人管家来钱，砰地栽了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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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送上，累屎俺了。我好勤奋，勤奋得我自己都无比感动，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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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救你媳妇去（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