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然浮生[GL] 作者:望无忧
“曾青,你怎么才出来啊,你没去吃饭吗?”
曾青一边捏着自己的脖子一边说道,“那三遍中庸才抄了一半。”说完把手中的一沓纸递给柳木,柳木看着上面歪歪斜斜的字笑道“曾青你果然厉害,这一看就是出自我的手笔。”说完将扫帚扔在地上,搂着曾青的肩膀去了饭堂。
柳木看着空空如也的饭桶,里面一粒米都没有了。只听做饭的大和尚对冯琅渠说道,“冯公子,多亏了你今日告诉我少做菜,要不然又浪费掉了…”
温思仁走过来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了柳木,没有你们二人的饭菜了。”
俞婉然将柳木拉到桌前,“我已经为你留下饭菜了。”
柳木冷笑着端起两碗饭,“谁用你假仁假义的帮我。”说完举起两碗饭,温思仁一躲,笑道“怎么,柳兄你又想玩上次坏我表哥的那招吗?”
柳木笑道“才不是呢,就算是猪也不会被一个陷阱坑两次啊。”说完趁温思仁不备,直接将两碗饭扣在了温思仁的脸上。大笑道“不过如果一只猪真的掉进同一个陷阱两次,那只能说明它是猪里面最笨的一只。老子就当那这两碗饭喂猪了!”
说完又带着曾青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饭堂,只留下一屋子的哄笑声和温思仁的狂吼。
柳木说道“你先回去帮我继续抄写那个什么什么,半个时辰之后去后山,那有条长了草的石板路,你顺着那条路上去往北走,我在那等你。”
“不行的柳大哥,后山是寺院的禁地。”
柳木小声说道“你去的时候只要没人发现就行了。还有,千万要保密。”
半个时辰之后,曾青来到后山,按照柳木说的那条路线走去,只见柳木坐在火堆旁边正烤着一只野鸡,鸡油滴在火堆里偶尔还发出‘滋滋’的响声。
曾青急忙快步走过去,小声说道“柳大哥,书院里不允许吃荤的。”
柳木不以为意的说道“怕什么,吃完了擦擦嘴不就行了,别人又看不到。”
“可戒空师父说吃了肉佛祖会怪罪的,更何况这里还是寺院呢。”曾青言语之间似乎还有些顾虑。
柳木笑道“他们拜佛,我又不拜佛,再说了,这些飞禽走兽早晚都有一死,活着的无非就是给人吃的。后面山里有的是野鸡野兔什么的,我在这儿设了好多个陷阱呢,只要想吃就绝对饿不着。那些个粗茶淡饭我还懒得吃呢。你当真不吃?”柳木在烤鸡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放心吧,这里隐蔽的很,而且护国寺有令,后山是禁地,那些和尚不敢轻易来这里的,也就是说绝对不会有人知道咱们在这里吃肉了!”
“既然是禁地,你怎么还敢擅闯这里?”
“就因为是禁地,所以除了咱们才不会有别人来这儿,你不说,我不说,别人谁又会知道咱们来过呢。”说完又把手里的鸡递了过去,“胆小鬼,真不吃?”
曾青也跟着狡黠的一笑,扯下一只鸡腿不顾吃相的和柳木吃了起来,“柳大哥,这鸡外焦里嫩的真好吃。”
“那当然啦,读书我是一窍不通,可这吃喝赌钱可没有一样是我不在行的!看你读书读的都傻了,连喝花酒都不知道是什么。只可惜老弟你远在京城,如果是在金陵的话,我一定带你好好玩玩!”
曾青一边大口吃着鸡肉一边问道“柳兄,你有媳妇吗?”
“媳妇?”柳木吸了口冷气,这些日子还真把俞婉然当成自己表弟了,很多时候竟然会忽略了已经和她成亲的事情了,“啊……说有也不算有,说没有也算有!”
“难不成是你家里早就给你定了婚约?”
“何止定了婚约呢,”柳木咂了咂嘴,“不过提起那个泼妇我就生气!我真巴不得这辈子都别再看见她呢!”
曾青心中惋惜,听柳木那语气只以为柳木是娶了一个又丑又彪悍的女子为妻。
作者有话要说:
36第35章
一大早,戒空说道“金安寺香火破败,又年久失修,已经快支持不下去了,金安寺中有一尊古佛,我要亲自去将古佛带回来。你们有没有人愿意和我一同前往金安寺。”戒空是戒字辈和尚里最严厉的一个,且长途跋涉的去金安寺一路上自然要吃些苦头,也就没有人自告奋勇要去金安寺。
柳木四下看了看,见没人要去,遂站了出来“戒空师父,我跟你一起去!”
“此去路途遥远,又是徒步远行,你真的愿意?”
柳木捣蒜似的一个劲儿点头,“愿意愿意,一百个愿意!不吃苦中甜,方为人上坟!”
曾青说道“是‘方为人上人’柳大哥!”
柳木尴尬的笑了笑“人死了不就得上坟了。不吃苦中苦,又怎么有脸面去给你的祖先上坟呢。”
曾青笑道“虽说听着怪了些,不过却也有一定的道理。”
戒空心想也好,省得柳木又留在书院添麻烦,笑道“好,既然你要去,那我便带你去。”
“柳大哥要去,那我也去。”曾青说道。
俞婉然怕柳木路上再起什么幺蛾子,说道“戒空师父,我也去。”
冯琅渠见俞婉然要去,打开折扇故作潇洒的说道“戒空师父,琅渠也愿随戒空师父前去金安寺。路途遥远无妨,孟子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说完又朝俞婉然颔首一笑,“我说的对吗,俞兄。”
俞婉然只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柳木撇了撇嘴,“什么筋啊骨啊的,又不是做饭呢。酸不溜丢的,放好话不能说,非要动不动就之乎者也的,呸,恶心。走,曾青,咱们去收拾东西。”说完拉着曾青回了房间。
柳木带着当日与众人赌博时赢来的银两随戒空上路了,途中多次想要溜走,但都被俞婉然及时发现揪了回来。柳木无奈作茧自缚,只能在俞婉然的监视之下硬着头皮和戒空徒步赶往金安寺了。
金安寺坐落在一座山上,戒空带着一行人走了足足九日才到那座山脚下。上山的路十分崎岖,众人来到金安寺的时候,柳木已经快趴倒在地上了。
金安寺也算是个历经了几百年风雨的老寺庙了,可如今却是一副破败的景象,庙门上的朱漆早已脱落,大雄宝殿里的四大天王也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香案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高台上还供着一尊擦得锃亮的木佛。
“我先去拜祭法迹主持,你们在这儿等我。”说完戒嗔随着一个小和尚去了后山。
柳木说道“戒空师父为了一尊木佛就走了这么远。这木佛很有来历吗?”
小和尚双手合十鞠了一躬说道“施主可不要小看了这寺庙和木佛,别看寺中现今是一副破败之象,可两百多年前这里可是一片繁荣,而且这尊木佛是前朝皇帝御赐给金安寺的。”说完拿着抹布去一旁擦拭着佛像。
“这样啊,这么说算是个大有来历的古董了,难怪戒空师父会不嫌累跑这么远为了它走一趟呢。”说完拿起扫帚将另一个香案上的浮灰扫去,自己坐了上去,一边捶腿一边说道“路途遥远,山又高,路又不好走,戒空师父还小气的连马车都不雇,这下终于能好好歇歇了。”
曾青扯了扯柳木的衣角“柳大哥,你这样坐在上面不太好吧……”
温思仁说道“柳木,那香案是用来供佛的,你坐上去就不怕亵渎了神灵遭雷劈吗!”
柳木不屑的看了温思仁一眼,说道“就你这张贱嘴,张口雷劈闭口车裂的,你也不怕不留口德遭报应日后生个儿子没屁、眼儿!我就知道这是供佛的,所以我才要躺上来休息的。”
冯琅渠对那小和尚双手合十轻鞠了一躬,一副谦谦有礼的样子,笑道“小师父莫要见怪,我这位同窗行事怪异,行为粗鲁,不拘小节,自幼欠缺教养,也不懂得什么礼数,若有得罪之处,在下在此替他道歉了。”
柳木冷哼了一声,又在上供的果盘里取了一个苹果狠狠的咬了一口,“你懂什么叫做佛吗你,世间万物皆是佛,我生于天地之间,自然也是佛,那这供佛的香案为什么我坐卧不得呢。”
小和尚急忙放下手中的抹布,走过来一脸崇拜的看着柳木,说道“方丈生前也说过这话,他说真正能领悟这含义的人并不多,而且能做到如此洒脱的更是没有。施主果然是极具慧根之人,年纪轻轻居然能够领悟什么是真正的佛。”
柳木被那小和尚说的不好意思,笑道“小师父以后叫我柳木就行了。不知小师父怎么称呼呢。”
小和尚笑道“小僧法号智愚。”
柳木问道“智愚师父,这金安寺怎么如今这么冷清呢,我来了这么半天了,香客没看见一个,就连和尚也只看见了你们三个。”
智愚说道“连年的灾荒早已迫使附近村民搬走,村民少了,香火也就不旺了,香火淡了,也就养不起那么多和尚了。师兄们有的去了别的寺庙,有的还了俗,还有的做了赤脚僧四处化缘。方丈又在上个月圆寂了,如今寺里就只剩下我和智能智善两位师兄了。几位施主先在这里歇息,我这就去给几位施主打扫房间,准备斋菜,几位施主稍候片刻。”
柳木拉着曾青爬上香案,曾青说道“柳大哥,你还真是有智慧,竟然能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佛。”
柳木一笑,“这就叫活学活用,总比那些仗着自己多读了几本死书装大尾巴狼的实用啊。”又对俞婉然说道“表弟,你站在那儿不累吗,上来坐一会儿吧。”
俞婉然摇了摇头,“我去四处看一看,就不坐了。”
冯琅渠见俞婉然要四处欣赏一番,也殷勤的跟了过去。
柳木说道“不来更好,曾青,你看这儿地方这么大,咱们可以躺在这儿好好睡一觉,估计等咱们睡醒了,斋菜也可以吃了。”
说完拉着曾青躺在自己旁边见周公去了。曾青虽说心里也想着男女有别,但还是抿着嘴调皮的躺在了柳木身边。
柳木睁开眼睛的时候曾青正拿头发搔柳木的痒痒,柳木起身抻了个懒腰,曾青说道“柳大哥,你都睡了快一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