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道:在元元活过来的时候,不过为了引蛇出dòng,永绝后患,你师妹当时就想出了让安康与她成亲。原想要跟安康商议一番,安康却跟元元想到一块去了。
安康这会儿紧紧地抱住颜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对于颜元装死没有告诉他,一点都不在乎,他只欢喜颜元还活着,活着。
靖遥吧,鉴于安康的表现确实挺不错,那就让他抱一会儿颜元吧。
颜元死而复活,水宫上下都为之高兴,休养了几日,靖遥主动提出要将水宫事务jiāo给玉远朋打理,她会和朱砂跟颜元出外游历,定期不归。
安康已为水宫洗清冤屈,她这半辈子把自己困在了水宫,余生只想跟颜元一块过些平静的生活。
玉远朋自不敢挽留,而且朱砂也显得很欢喜,可见对外面的世界颇是好奇。颜元就更不必说了,她是始作俑者,不过,似乎忽略安康了
元儿去游历,我该如何?安康这样当面地一问,颜元眨眼睛理所应当的道:你还想当官吗?
安康顿了顿,点了点头,这就叫颜元有些诧异了,安康长长一叹道:安康本贫家子,身无长物,既已成婚,理当养家糊口,元儿从来没吃过苦,我更舍不得叫元儿受了委屈。
我不够qiáng,有什么地方比官场更能让人成长的吗?安康这样说着,叫颜元的心沉甸甸的。
是不是我给你的压力太大了?颜元不甚确定地问,安康伸手摩挲着颜元的脸,元儿一直都在成长,我想要永远跟元儿在一起,不变qiáng又怎么追得上元儿呢。一次,两次,我都没能护住元儿,那是我的过错。
颜元捉住他的手,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把什么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想了想,颜元问道:我死了之后,锦绣如何,我爸妈如何,你又如何?
没有小楼里的东西帮助,颜元看不到自己离开后的世界如何,之前一直没有机会问起,眼下该解决的都解决了,是时候问个明白。
那时爆炸之后,云主席立刻命人封城彻查,荀谨是受人指使,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你,而是云主席,是你替了云主席死。云主席一力撑起了国家的改革,令中华繁荣再起,既触动了国内某些人的利益,同样也叫外国的人心生警惕,一拍即合,里应外合,都想除了云主席。
车上的炸药是云家人放的,云主席丝毫不迟疑,将云家的所有人都扣了,严刑之下有人招了供,顺藤摸瓜,把所有跟此事有关的人都捉了,京城一片血海,云主席从掌权来,第一次果断地杀了那么多人。对外,云主席以绝对的武力要求他国把参与这事有关的人全都jiāo给她来处置,中华之qiáng,以绝对的实力展现出来,刺杀一国主席,为国人所不能容,若不想亡国,也只能jiāo人。
云主席用这些人的命来祭奠你,荀谨很狡猾,我用了十年才取了他的命,迟了十年才把他的命用来祭你,你不会怪我吗?
怎么会怪呢,他这样一笔带过的十年有多么不易,颜元想都能想得到。
颜家父母姐妹伤心你的死去,总会撑过去,你留了那么多的遗产给二老,他们后半生衣食无忧,还有其他子女的孝顺,他们都过得很。
那就好!这就是子女多跟独生子女的差别,没了她,还会有其他人,父母为了活着的子女,总会好好地过下去的。
他们有姐姐哥哥,锦绣有文谨,只有你最难。颜元幽幽地一叹,安康道:不难,我知道,只要我一直不放弃,我总会再遇到元儿的。
他就是怀着这样的心,在一次一次的跌倒后重新站起来,如果他放弃了,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不放弃,他就一定可以,一定再可以见到她
待靖遥得知安康还要回去做他的官时,颇是不满,不过看颜元丝毫不在意的模样,难听的话她就不说了。
除了小时候她们跟随师傅出来游历外,自接掌水宫后,她们再也没有离开过水宫,因被所爱之人背叛,靖遥下令,水宫只收留女人,不收留男人,并且杀尽天下负心的男人。
像这样收留女人的事算得上是善事,却因靖遥行事乖张而为天下武林同道所不耻。玉朋远接手水宫之后,依然收留那些孤苦无依的人,却在杀人的时候将那人的恶行广而告之,叫天下人都知道,水宫杀人,从不杀无辜之人。
至于靖遥与朱砂,颜元带着她们走入市井,这些贫苦最低层的人,最能展现人xing的挣扎,也最能看到人xing最美。
似那被丈夫被儿子所抛弃的女人,有坚qiáng活下去的,有寻死的人,各人有各人的活法。结果也是截然不同。
死了就死了,一些闲言碎语于男人无伤大雅,活着的人,只要熬过去了,总能讨回公道。
靖遥跟朱砂虽是江湖儿女,但她们的师傅是水宫的宫主,自小除了练功刻苦些了,旁的衣食住行从来不曾亏待她们,所以在看到这些底层人的生活时,两人同时都皱起了眉头。偏偏颜元坐在其中,和那些小贩聊得很是投机,偌大的一碗阳chūn面端了下来,两人都有些下不了手。
娘,二师傅,您们尝尝。颜元是知道这两位的洁癖的,将那筷子洗gān净了递给她们,朱砂接了过去,靖遥却是拧着眉看着她,颜元笑着依然递着筷子,靖遥终是接过了。
颜元开心一笑,娘就试试吧,味道真的很好!
说着她自己就加了些酱料放进去,一旁的大娘一看笑道:姑娘也知道我这酱料味道好。
我鼻子灵,闻到了。颜元拌了面,吃了一大口,竖起大拇指道:大娘的手艺真好!
哈哈,我这手艺是祖传的,一大家子就靠我这手艺撑着。过几年呐,我儿子娶了媳妇,我也将这手艺传给我媳妇,人呐,但有一门手艺,到哪儿都饿不死。
是极是极,民以食为天,穿的住的还能将就,这一顿不吃饿得慌。
姑娘真是明白人,现在好些小姑娘啊都好高骛远,就拿我家几个女儿,哎哟可真是,让她们跟我学她们还不肯,非说什么抛头露面的,她们丢不起这脸。你说这不偷不抢的,我们就靠手艺吃饭,有什么丢脸的。摊子的大娘一边洗着碗筷,一边埋怨起家里的女儿来。
颜元笑道:定是大娘你太宠着她们了,你给她们吃好用好的,偏不叫她们看看这世道多艰,她们可不就看不起这自力更生的手艺。
女儿就该娇养,想当初我在家的时候,也盼着父母能宠着点。女儿家啊,就那么十几年快活的日子,待嫁了人,有了孩子,这一辈子都得cao心,想要快活都不成。大娘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颜元身边的靖遥跟朱砂,这两位是姑娘的姐姐?
靖遥跟朱砂看颜元吃得香,只好也跟着吃起来了,听到大娘这么说,颜元笑了,这是我娘亲跟我二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