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郭家圣通 作者:柠萌猫
此时的成都城,兵力开始不逮了!
不过,公孙述还有底牌!在离成都城不远的巴郡,他还有十万精兵驻扎在那里!
耿弇试着派人去招降公孙述,却被他拒绝,对于公孙述来说:宁可战死,也绝不投降。
公孙述已然有了殉城的觉悟,于是,他终于打出了底牌,那巴郡精兵终于动了!
“告诉吴汉将军,坚守广都城,任巴郡兵攻打,不得与之决战!若巴郡兵不进攻,就步步为营,逼迫他们进攻广都城,务必牵制住他们所有的兵力!记住,万不可与之交战!坚守,坚守即可!”耿弇看破了公孙述的阴谋慌忙交代。
“诺!”那传令军骑马远去。
“相父大人,”耿秉道,“我们能不能出去看看?”
“不可,先把今日的功课背完。”邓禹虽然也想出去,却忍住了。
耿弇吩咐完事,拿着他的长枪,便掀开帐门走了出去,勾起一众天子卫羡慕的目光。
“统领,”林琅喘了几口气,一把将脸上刚刚沾上的血污抹了去,她冲着赵伊喊道,“我们该做什么?”
“右翼,进攻右翼,”赵伊看了会儿道,“右翼的放手已然有些松动了!”
“诺!”凤卫军们齐齐应了一声,挺着她们的长枪跟着赵伊冲了上去。
可惜,这一次,吴汉却轻敌了!
他听了耿弇的话,却不以为意因为他自己想出了一条自认为绝妙的计谋来!
成都城南侧有一河,名曰锦江。吴汉觉得,以目前的形势,公孙述是不敢出城的,可外有巴郡十万精兵,公孙述一定不甘心困死成都城中,他想要求生,想要逃命,必须出城,而出城,最佳路线,便是这锦江。于是吴汉做了一件事,他将他万军分出一万交给副将刘尚带领在南岸,自己带着两万军,度过锦江,驻扎北岸,同时开始大修浮桥。准备待公孙述逃出城时,便一举抓捕,立个首功!
吴汉的算计的确很不错,但前提是,那十万巴郡精兵也如同他之前遇到的那些不堪一击的军士一般才行。可如今成都城人心惶惶,这十万巴郡兵却从未有过逃兵,他们已不是精兵,而算死士了啊!
只误算了这一点,吴汉已然是输了!
吴汉只求速战速决,却根本不明白,耿弇传来的那番话真实意图:耿弇和冯异都是云台二十八将中少有的不需要刘秀教便知如何打仗,打胜仗的将才。他这般急切地传于吴汉知晓,令其莫出兵,坚守,坚守。便是因为知道这巴郡兵的厉害!
吴汉这一路打过来,皆如滚刀切肉,在广汉城,他三万军便杀了延岑十万。自然是春风得意,公孙述的大将在他枪下,皆如酒囊饭袋。而攻打成都城时,遇到的诸多逃兵更让他放松了警惕。可他却忘了,在公孙述疯狂杀人都止不住逃兵的情况下,巴郡精兵十万一人不少,这足矣说明一个问题这帮子人都不怕死啊!
吴汉不顾巴郡精兵在身后,大摇大摆的分兵两路,还去修桥。他真的是以为这巴郡兵,还是之前遇到的那些不中用的吗?
耿弇收到吴汉传来的消息之后,气的一个倒仰,跌声哀叹:“糊涂!糊涂啊!快去请太后娘娘来,快去啊!”
“如今吴汉将军已深入公孙述腹地,却又同刘尚将军相距二十余里,如此距离,只怕巴郡兵一旦牵制,攻打刘尚将军,只能一一被歼灭。如此一来,岂不是是自己送上去被人吞吃?”郭圣通忍不住敲了敲小几,心头烦恼无比。
“二十里不算远,只是,比起吴汉离公孙述的距离来说,他同刘尚的距离所隔实在太远了!如今,只能祈求公孙述还未看出破绽,快让吴汉将军退回广都城了!”耿弇道,“可是太后娘娘,公孙述除非真是疯了,否则,岂会看不出破绽来?”
公孙述虽然有些疯狂了,但他却是大将出身,有将才,端看他之前布下的两道防线便可见一斑。那两道防线,若是按常理解之,臧宫和吴汉必被羁绊。
如今耿弇话虽如此说,可他却是极为清楚的很:公孙述多半已然看出破绽了!
此话不假,正当郭圣通和耿弇在帐内讨论如何才能解救吴汉之困时。公孙述已然发动了!
同耿弇所料不同,公孙述此番并没有先打刘尚,他到了这地步已然什么都不顾了。他动手,先让人缠住刘尚,然后重点攻打吴汉。
这一次,公孙述目标十分精确:他要杀了吴汉!重挫汉军士气!
吴汉正在修浮桥时,忽遭围攻!成都城南门大开,谢丰领军五万倾城而出,身后是大将袁吉亲率的十万巴郡精兵。这一次,吴汉彻底被包了个大饺子!
吴汉之军,已然被围攻。刘尚被公孙述派出的另外一支大军缠上,无法来解救吴汉了。
基于求胜的吴汉终于发现,他太过心急,此战,恐真的要失败了。
吴汉知道,他不能输!也幸好是吴汉这样的莽汉,换了任何一个将领,自负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必定自责不已,且无心筹谋。可吴汉不同,他知道自己错了之后,第一个想法不是自责,而是,他一定要狠狠咬了公孙述的肉。至于忏悔什么的,对不起,一转头,他就忘了。
吴汉召集了将士齐聚营中,说的话只有一句:“突围出去,同刘尚会师,如此大功可立,若突围不出去,必败无疑,要想活命,胜败在此一击!”
这同他当时在广汉城带着群饿肚子的军士说的话一样,都是:战胜则生,败则死!
吴汉接下来几日,命火头军把能吃的都做了,大家敞开了吃,喂饱战马,紧闭营地,坚守不出。还派人到处插起点火。
公孙述大军一连三日,只看到吴汉军中炊烟袅袅不绝,不知吴汉在做什么。
围攻吴汉的谢丰,等了三日都不见吴汉有动静,便失去了警惕,睡起了大头觉,再等了一日,还没动静,这才觉得不对劲。此时,巴郡精兵的统领大将袁吉冲进了他的营帐,一把抓了他起来,说的就一句话:“你是怎么围攻的?当初同我要抢着功劳,我让给你了。现在呢?吴汉去哪儿了!”
谢丰吓的一个激灵,猛然清醒,带军冲向吴汉军营,见营中炊烟袅袅依旧,人却一个影儿都没了!
而此时,吴汉却已同北岸的刘尚胜利大会师了,原来,他命人将营地中能烧的东西都烧掉,又在木头上浇了一定量的水,使其潮湿。不易烧完。火大,便不会因为湿木而熄灭,湿木,便不会因为大火而很快烧完。正是这样的炊烟迷惑了谢丰几日,他却同军士在夜里悄悄地打开营门,人噤声,马衔枚,向南回移,离开了锦江南岸。
吴汉同刘尚会师不救,谢丰和袁吉便追了上来。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这一日,鲜血染红了锦江北岸。两军都不要命了的扑打,刀卷刃了,枪头钝了,扑上去撕咬,从天明到日暮,尸体堆成了山。锦江之水变成了红色的血水。终于打到最后一课,吴汉跳起身来,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将谢丰和袁吉斩于马下。
结束了!
三万军,最后活着的已不到一半。
众人抱头痛哭之后,擦了眼泪,为同袍收起尸身,就地掩埋。
这是吴汉为将生涯中最惨烈的一场战役。此时此刻,他终于发现,自己错了。
反败为胜,或许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值得自豪的一件事,可是看看这漫山遍野,堆成了小山一般的尸体,再看看那已经化为血水河的锦江。吴汉只觉得做了一场噩梦,他的军士,他的兄弟们,只因他一时贸然冲动,便再也无法言语,无法跟随他。
吴汉双膝跪地,流着泪唱起战歌《无衣》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这片天,红的,仿佛也滴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