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真的有个馅饼砸在他脑袋上了,还没有等他雄心勃勃地出去打拼一番基业,基业就来找他了。”
“天上掉了什么?”卫理心抬了抬头,眯了眯眼睛,他头顶是白色的天花板,“馅饼从来不会自己掉下来,掉下来的都是祸患。”
“可那时候,谁又会想到这个呢?”老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雄心勃勃的年轻人,怎么会拒绝摆在自己面前的大好买卖?
天上掉下来的是一只受伤的蛇妖,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就是我那天看到的那块青黑色的‘麻袋’,那个时候她受的伤很重,上半身是人的身体,下半身却是蛇尾,卫家的人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找了家里所有能用的铁链子把她锁起来了,正在他们打算把这妖孽给烧死的时候,她醒了。
那女人长了一张魅惑人心的脸,苍白着脸色和站在高台上的卫家年轻家主谈判——不要杀她,她会给卫家足够的报酬。
想想也知道那人会被这报酬给吸引,他太想把这破败的卫家焕然一新,太想把卫家那空荡荡的库房给填满,甚至不须多想,他同意了。那时候的蛇妖看起来虚弱到无害,卫家那群人,也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信了她
一开始还战战兢兢的,在尝到甜头之后,还有哪个人可以忍住自己心里的欲、望呢?”
卫理心微微拧起眉头,道:“我不懂,蛇妖怎么能把卫家变好?她把自己私藏的珍宝给卫家了?”
老家主摇了摇头,苦笑道:“你太小看那只妖了,她不是蛇,她是蛟龙,而卫家得到的,不是一池清水,而是一眼活泉。”
看着卫理心还是有些懵懵懂懂的眼神,老人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道:“蛟龙有龙的血脉,即使不能算龙,身形却很像,甚至一些能力也可以继承。
龙是祥瑞之物,而落在卫家的那只蛟龙,恰好继承了这样的能力——聚财。”
卫理心的眼眸闪了一闪,他似乎懂了一些什么。
“那只蛟龙没有食言,自从她在卫家养伤之后,卫家出去做生意的人,通通都赚得盆满钵满回来,做什么赚什么,即使在街口摆一个水果摊都能引来哄抢,几十分钟后搂着一把钱收摊回来。
那个年代很动荡,全国都在打仗,乱世就是这样,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卫家就这样靠着一点点的家底迅速膨胀,即使他们仍然藏在青山里,手头上却握着金山银山。
卫家家主不是没想过搬出去,可是那妖说外面人太多不适合她养伤——她不吸人精气,只是规规矩矩地吸山林之间的灵气恢复,作为报酬,卫家给她找回来各种各样带着灵气的进补药材,那些东西,对卫家赚回来的钱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
“卫家那些人,不想让她离开了对吧?”卫理心闭上眼眸,嘲讽地一笑,“尝到了甜头怎么可能松口?”
“是,”老人微微一笑,“卫家那群人根本不会做生意,那只妖一走,别说更有进益,连守财都困难,可是蛇妖的伤明显在好转,用不了几年,她就能摆脱卫家了。
可卫家那群人也不敢惹她,那是他们的财神爷,只好每天往里面乖乖地递着药材,直到有一天,卫家家主,那个原来雄心勃勃的年轻人已经人到中年了,卫家留在外面给他做生意的人寄给他一本书,那是一本阵法,整本书只讲了一个阵法——禁锢。只针对妖,不针对人的禁锢类阵法。
他简直不能更开心,好像瞌睡的人遇到了枕头。他瞒着那妖请了几个道士,在整个卫家布起了阵法,可是再强大的阵法也会有漏洞,他吃不准那蛇妖的本事,可那本阵法书,简直是为他而设的。”
“什么意思?”
“那个阵法的最为奇怪之处在于,阵眼是可移动的,”老人垂下了眼眸,“阵法之内,高手可以强行破阵出去,精通阵法的人也能摸着精髓出去,可是唯有阵眼,是逃不出去的,它是阵法的一部分,阵法在这里,阵眼永远都出不去。
卫家,把那只妖做成了阵眼,她可以在这卫家的范围里走动,却永远都走不出去了。
他们在送药的时候做了一点手脚,那只妖,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成了卫家这场局里的阵眼。她一辈子都栓在卫家逃不了了。”
卫理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像那做了阵眼的人是自己一样,他的牙关上下打架,整个人和掉进冰窖一样:“然……然后呢……”
“然后?”老人呵呵一笑,“阵眼是不能走出阵法的,试图出去只会被阵法反噬,我要走的那天晚上,就是那妖恢复地差不多了试图出去的时候,蛟龙出世,万蛇朝宗。
后来的事情,也用不着我多说,她被反噬了,被一直冷眼旁观的卫家人又捅了几剑,只是卫家人太过小看她,蛟龙的力量太强,即使身为阵眼,她也几乎都快要破阵而出,从那之后,阵法就开始乱了。她被阵法反噬后的虚弱,有一半是装的。
之前的阵法很单纯,就是禁锢那只蛇妖的,唯一的作用也就是禁锢,可是自那一晚,阵法松动,阵里的符石移动,谁也没有想到会衍生出这么多小阵法来,我们栖身的那尊佛像背后是一个,花园里也有一些……我数不清,不过这些阵法大多对人类没有影响,除了佛堂的那一个,我后来才知道,那是针对人类的禁锢阵法,所有的人,都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