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莉薇亚像是知道斯内普在看她,扭头招了招手。
斯内普虽然想要继续赌气,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奥莉薇亚凑在他耳边说:“看,那是伊万。”
斯内普诧异地看那副画,画里似乎是一个庆典,维多利亚女王站在高台中央,四周都是神态各异的人。他仔细去看,终于从帷幕后面看道到一个只露出一半身影的黑发女子。
画里的她羽扇垂着,没有遮住脸,隐约可以看出大致的容貌。
斯内普看了眼奥莉薇亚:“你们长得很像。”
奥莉薇亚微微笑了下:“他们都这么说。”
教堂里突然响起了报时的钟声。截选自弥赛亚的旋律悠扬美妙,在教堂中回荡出一种空灵神圣的感觉。
奥莉薇亚突然笑了起来,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梅林保佑。”
“……”斯内普无语地看着她,“上帝和梅林应该都不会回应你的祈祷。”
“反正我对此也并没有期待。”
逛完西敏寺已经是夜幕低垂,奥莉薇亚带他们去了泰晤士河边的一家法国餐厅,一边看着泰晤士河上灯光璀璨的塔桥一边享用了晚餐。
吃完饭,他们就沿着泰晤士河散步,观赏夜景。不过走了没一会,就被晚风吹得手脚冰凉起来。
奥莉薇亚问他们还想不想去别的地方,累了一天的三个人都忍不住开始打哈欠了,连连摇头。她便叫来了司机,带他们去了自己在伦敦安置的房子。
这个房子安置在肯辛顿区,由于是富人区,所以环境治安很好,当然价钱也很美丽就是了。她没有租出去,本来就是为了不时之需的,但其实买来到现在她也根本没有机会住过,前两天才雇了人去打扫。
到门口时,隔壁一栋房子里走出一个拿着垃圾袋的男人。
他看到他们愣了一下,奥莉薇亚略点了一下头当做招呼,开门带他们进了房子。
“你们要一人一间还是住一起?”她问莉莉和玛丽。
两个小女生果然表示要一块睡,毕竟是个新环境,都有些陌生拘谨,她们俩也习惯了一个房间。
奥莉薇亚便带她们进了一间贴着嫩黄壁纸,铺着浅蓝色的床罩,一看就是给女孩子住的房间,里面自带了盥洗室。
“我住你们旁边,西弗勒斯住对面,有什么事过来找我就好。”
玛丽已经趴在了床上,闷声回道:“知道了。”
奥莉薇亚失笑:“晚安,姑娘们。”
她打开对面的房门,这个房间要小一些,白色的壁纸简单干净,床罩是藏青色——斯内普比较偏爱的颜色。
他表情略有些柔和。
“你的房间里没有卫生间,你待会去那里——”奥莉薇亚指了下走廊最里面的门,“洗澡,里面放了洗漱用品,换下来的衣服放在脏衣篓里就好,明天会有人来收拾的。要喝水去楼下的厨房,那里有冰箱,里面有吃的。”
奥莉薇亚细细叮嘱,斯内普默默地点头。
她说完想要离开,斯内普却叫住了她。
“嗯?”
“你为什么……那么亲近麻瓜?”
据他所知,巫师界里的纯血统巫师大多都是排斥麻瓜的,即便不敌视,也不会去亲近。就算是麻瓜友好派的,也多是抱着一种“兔兔辣么可爱,我们为什么要吃它”的心态。
在巫师们眼里,麻瓜和他们不是同一个族群的。即便是嫁给托比亚的艾琳,也明确地区分了对巫师和麻瓜的态度。
但奥莉薇亚不一样,他能感受到她不是那种“哎呀麻瓜好有意思”的猎奇心理,而是真正像看待同类一样,正常理智地对待他们……甚至是理解他们。
如果是莉莉,他不觉得奇怪,但是奥莉薇亚,她太不像个“正常”的巫师了。
奥莉薇亚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臂思考。
直接说“其实我上辈子是个麻瓜”恐怕要挨揍吧……她有些苦恼地组织着语言。
“我从小到大去过很多地方,见过的麻瓜比巫师要多太多。接触久了就发现,除了不会用魔法,麻瓜真的和巫师没什么区别。我有见过尊贵如女王,和她比,马尔福的家世血统算什么呢?也见过生存在贫民窟的流浪者,他们会为了一便士抢破了头。我也见过凶狠残忍的歹徒,双手沾染的血腥不会比黑巫师们更少。我也见过耗尽家产的慈善者,一生都在帮助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魔法,只不过是一种工具,一种技能。就像会开车的和不会开车的,会画画的和不会画画的。会与不会,并不能决定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奥莉薇亚看着斯内普,神态温和而包容:“见识的广度决定思维的深度。当一个人接触的都是好人,他便会觉得世界是美好的,当他周围都是坏人,他便会觉得世界是黑暗的。莉莉的父母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是巫师,恐怕也难以认同巫师的存在,巫师界的那群人隔离了麻瓜太久,自然把麻瓜当做了另一个物种。所以,不管是对莉莉和玛丽,对你,还是巫师界的那些人,我都不会指责你们的看法。”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冷冷道:“那如果我非要和麻瓜为敌呢。”
奥莉薇亚像是笑,又像是叹息,她轻声说:“既然选择了不同方向的道路,自然无法再一起同行。”
斯内普身体一震,冷笑:“这就是你说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