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一路攻伐过来过于顺遂,东方轩眉头紧蹙——莫不是真就是此人之算计,请君入瓮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脑内开始勾勒出无涯峰的地理形势。打从涉足魔教腹地,周遭寂静无声连个活人影子都瞧不见,这不正常,相反,能够做到如此整齐划一,反而印证了孟襄的警告——魔教教主必有后招!说不定这无极殿就是其埋伏的机关重地!
东方轩一干正道侠士在那里疯狂臆测猜想,把原本就不存在的魔教的阴谋诡计自我完善得□□无缝,本来苏澈真就明明白白地站在第一层面摊牌认输等死了,奈何这群自诩聪慧行事谨慎的正道人士非要挥起锄头向下挖掘前去第五层次寻找一个压根儿就不存在的所谓的真相。
孟襄警告东方轩,东方轩如何谨小慎微地在那儿思索图谋,通通都落在了苏澈眼中。
这种人家都把正确答案写在脸上就等着人来抄结果却被人家大言不惭“我们不瞎,我们很聪明,我们非要自己去绕远路舍近求远寻找真相”的傻缺行径,苏澈真的只能给诸位正道侠士们直呼内行溜得飞起。
都这么蠢了,苏澈叹了口气,也不打算再侮辱这群人的智商,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摆,直接道:“群殴还是单挑?”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魔教教主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东方轩压制住众人迈步上前,“以多欺少胜之不武,就由在下来与季教主一战。”
话音未落,孟襄却一言不发越过东方轩冲将上去,“东方盟主身份金贵,还是由我来做这个开山斧好了。”
花里胡哨,看得苏澈挺累的。
但凡是单挑,谁来不都一样吗?反正都菜得挺真实的。
苏澈这么想,行动上也是这么做的,之前顶着白纤尘的壳子被这婆娘一鞭子抽得归西,如今立场转换,苏澈可不会再开闸泄洪了,该怎么出手就怎么出手,加之苏澈这次完全没有保存实力,孟襄在苏澈手上都没有走过三合就被苏澈切剑轻松斩杀拿下。
孟襄都没有来记得看清苏澈的出手,便双目圆瞪横死当场。
直到临死前,孟襄才恍然大悟,这魔教教主季无涯当真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白纤尘。
可命都没了,明白过来这件事也于事无补。
众人见聚贤山庄的孟襄孟庄主气势如虹地a了上去,然后就凄凄惨惨戚戚被魔教教主给斩杀当场,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魔头是当真厉害得紧!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盖因孟襄实力不差都败得如此狼狈,他们颇有自知之明,自问单挑怕是斗不过这个魔头了。
唯一没有怯场的也就只得一开始打算打头阵的东方轩了。
众人将目光投注向他们的新盟主,东方轩也自知责任重大,引剑起势,真就迈步走向苏澈打算替死去的孟襄继续这场单挑对决。
该说正道人士们也是过于守礼迂腐,硬是要守着比试规则,这很明显的局,明明群殴上来就可以乱拳打死老师傅,非要搞得如此麻烦。
中原武林奉行一个仁义侠道,但在苏澈这里看来却一文不值——试问,人都死了,守着这样一个虚无缥缈之道又有何用?别说什么是对真理的向往与奉献,这东西挺扯的,我为人人,我已死,从来都不存在什么人人为我的时机,不过是一群能力不足者却期盼能随大流沽名钓誉的一群伪善者罢了。
若心中有道,那便义无反顾地去开辟出那条道路来。
而他,苏澈,从始至终就一个道:我道。
心如磐石毫无动摇,刀剑光影,兵刃交接,白道之首与魔道至尊象征着侠道的两个极端针锋相对。
两人你来我往招招致命,一来一往之间透露出的慑人剑意逼迫得旁人都不敢直视。
不知何时,有人高呼,“快逃,大殿快塌了!”
原是两人的剑意外放波及到周遭的梁柱,无极殿屋顶都开始渗漏下砂砾瓦石,眼见着就快崩塌下来。
众人作鸟兽散,乌泱泱地逃到了殿外广场之上。
只听得身后轰隆隆一声巨响,无极殿崩塌作一片废墟。
众人定睛细看,企图寻找到那两人的身影,却遍寻不至。
忽地,一双手剥开了砖瓦,东方轩自废墟之中爬了出来,盖因有真气护体并未有大碍,待逃出生天,东方轩赶忙开始寻找另一人的身影。
放眼望去竟是连其人影都没瞧见,东方轩开始慌了,虽然与那人缠斗过于沉迷,但当有人警示之时,他也有意撤招企图给对方以逃离的时机,但对方却不领这个情,反而越攻越猛,逼迫得他也不得不还招。
等到屋顶坍塌,东方轩下意识想要上前护佑住对方,哪知道却让对方以诡谲的身法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之后眼前一片晦暗便什么也瞧不见了。
如今重见光明,他安然无恙却不知对方如何,按理说武艺那般高强之人怎可能会被活埋在废墟之下。
可……
值此时刻,东方轩再也不想故作伪装自欺欺人,没错他就是担忧那人了,即便是那人欺骗了他,但他到底是不愿意看对方丧命的。
东方轩兀自担忧,忽地,他瞧见废墟一角漫溢出了嫣红的血,他略显迟疑地走了过去,他本以为会见到身受重伤的昔日好友季无涯,哪知道眼前却爬出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