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的话戛然而止。
    “首领大人？”
    太宰治转过身，漆黑的西装没个正形的敞开着，随着转身的动作扬起凛冽的弧度，面对部下的疑惑用最不在意的口气说道。
    “让敦君清场完毕送我回南苑……不，浅水香澜。”
    第七章
    *****
    “嗡，嗡。”
    中原中也是被手机的震动吵醒的，他闭着眼睛伸手去摸放在身侧的终端，在拨到一片涟漪后恍然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于浴池里。
    竟然在泡澡的期间睡着了吗。
    中原中也捏了捏鼻梁骨，清醒以后才感觉到一阵阵凉意袭来。中也“哗啦”一声从浴池里站起身，顺手捞了一件挂在旁边的洁白浴衣，按下接通键并踩着拖鞋走出浴室。
    “摩西摩西？中原先生。我是葛村衔叶。”
    葛村衔叶，职责巡守码头。
    中原中也迅速对应上他的身份，第一直觉是码头出了事情。但在路过客厅瞥到窗户的方向的时候脚步顿住。
    有那么一瞬间，中原中也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耳边只有绵软带笑的嗓音重现。
    中也，我要走了哦。你镇守西方回来就见不到我了。
    中原中也涣散的蓝色逐渐聚焦，下意识的看向窗台的位置，那里只有被晨风吹得鼓起的蓝色窗帘。没有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背对着他逆光而立。
    是错觉吧。
    中原中也小小的眨了眨漂亮的蓝眼睛，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连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了。
    如果混蛋首领真的会死，怎么可能会提前告诉他？他和太宰治明明都清楚的知道——中原中也恨不得杀死太宰治，但身为部下不得不保护他。
    所以太宰治告别，根本就不能成功的去死。
    中原中也试图说服自己，心里的不安莫名的越扩愈大，最终不得不将这突如其来的不安丢开，平淡的询问部下：“码头出了什么事？”
    “…………”
    “有人在我们被催眠期间袭击了码头。”
    中原中也握住手机的手倏然一紧，冰蓝的瞳孔徒然降了温度。
    *****
    中原中也乘着穹蓝的月色赶到码头，现在时间为凌晨5点。码头上只有镇守的数十名部下，各个垂着头立在原地。
    “中原先生。”
    他们统一叫道，为首的葛村衔叶是这只守卫队的小队长，在问好以后迟疑了几秒，试探性的道。
    “需要告诉首领吗？”
    告诉太宰治？这家伙只会添乱罢了。而且他应该才睡下不久吧。
    中原中也对太宰治的作息时间了解，摆了摆手，多亏了部下无意之间的提醒让他注意到了对方袭击码头的时间在港黑总部开会的前一个小时。
    凌晨五点的码头有什么？既没有干部在场监督搬运货物，也没有客船到达。
    硬要说的起，那只有巡夜的小队。
    中原中也简单的做着分析，被皮质手套勾勒得无比纤细的指头摩挲着屈起的食指，鉴于上述有限的讯息他只能得出唯一的结论：
    对方在警告他们。
    中原中也想到这点，不由得想起太宰治和中岛敦出席酒会的事情，揉了揉头，几乎可以判断出对方是被哪个麻烦精惹来的了。
    “这件事先别惊动首领，由我全部负责。”
    “是。”
    中原中也吩咐完毕立即去了港黑总部，一边调离监控录像着手调查。本以为只需要顺腾摸瓜，沿着珍妮小姐这条线一路查找下去，挑出有关联或者关系密切的家族就可以查到对方老巢了。没想到的是——
    监控里只显示了在白炽灯下昏昏欲碎玩忽职守的部下，以及滚滚潮水迎风翻涌的气壮山河画面。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中原中也自打看到监控，眉头就控制不住的蹙起，冰蓝的眼眸没有移开过电脑屏幕一秒。
    下一刻，指间却飞快的闪出一道银光，朝着办公室大门的方向飞射而出！
    “啊呀。”来着的语气说不出究竟是在惋惜还是在害怕：“中也你可是差一点就弑杀首领成功了哦。”
    啧，弑杀成功这叫为民除害吧。死了倒一了百了了，省得弄出一堆麻烦。而且——
    中原中也看了眼指着五点四十的时钟，眉头压出了皱褶，这个时候太宰应该刚入睡吧，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
    “中也在想什么？”
    啧，问个屁，这个混蛋不想说的话能想出100个方向转移话题。
    “如果不是知道是你。”中原中也眼睛都懒得抬，目光落在屏幕上，指头捉着鼠标拉着监控录像的进度条。“我还懒得用匕首打招呼。”
    “什么啊，我还以为中也会说知道是我就不会用匕首了呢。”年轻俊秀的首领大人半是抱怨半是调笑，“看来中也对我昨天干了坏事的事情很不满呢。”
    难道我平时对你表现的狠满意吗？
    中原中也嗤笑一声，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撩起眼皮看了眼太宰治身上的黑色风衣，面上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情感的变化。但太宰治和中也相处了这么多年，那些细微的表情足以让他察觉到不对。
    “中也。”首领大人不明所以的拉了拉自己的黑色风衣外套，仅仅露出一边的鸢眸无辜柔软，暗黑的色泽被很好的隐匿。“你对我的风衣有什么不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