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对女性再温和,面对要说的事情,reborn先生也不会遮遮掩掩的,他看着我,直白地说道:“虽然我也很想对你说『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但这种话放到这种时候确实显得有些虚伪了。”
我茫然地看着reborn先生,还没能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便见他说道:“我曾经见过很多人也杀死过很多人。”
此时大约是清晨五、六点左右,外面的天还处于半亮不亮的混沌状态,走廊上留着的、有些昏暗的朦胧灯光使得reborn先生那双漆黑的眼睛变得更加幽暗,他用一种冷静到残酷的语气说道:“渐渐的,我也能够感觉到将死之人身上的『死气』。”
“幸子小姐,恕我直言,我现在就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种『死气』。”reborn先生叹了口气,说道:“也就是说,你这个状态继续放任着不管的话,你很快就会死掉的吧。我现在就已经能看出你的身体处于非常虚弱的状态中了,而与之相反的,你精神上的亢奋反而是不正常的。”
“......”
我不得不承认的是我的心中确实因为reborn先生的话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恐慌感,毕竟我很怕死,很想要活下来。可与此同时又有一种虚无缥缈的不真实感笼罩了我,这层不真实感将我与外界分开来,让我虽然心中无比害怕着死却做不出任何表现出我很怕死的行为。
因此我只是平静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reborn先生。”
“你还真平静啊。”reborn先生感叹道:“要是阿纲有你一半冷静就好了。”
我无奈地说道:“我可一点也不冷静啊。”
“哼。”reborn先生嗤笑一声,说道:“所以这是大人故作游刃有余而伪装出来的平静吗?”
“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还是不要那么直白地说出来吧,总感觉让人很不好意思。”我这么说着,看了一眼婴儿体型的reborn先生,嘴里吐槽道:“而且这句话由你来说总感觉很有违和感。”
“哪有?”reborn先生开始很可耻地卖萌。
我正准备继续吐槽什么,一楼处突然传来了些许声响,某种直觉让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reborn先生挑挑眉说道:“看来太宰治还是来了。”
“我下去看一下。”我这么说着,匆匆与reborn先生告别,转身走去楼下。
当我到达一楼时,果不其然看见了那抹极为熟悉的身影。
阿治的身上还穿着港口黑手党的那套黑西装和外套,因为匆匆从外面赶来,他像是落汤鸡一样狼狈,水滴不停地从他的衣服上滴落下来,湿漉漉的发丝粘在皮肤上令他有些不适地抹了一把脸。
浑身都湿透了的阿治在看到我时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他张着手,一副打算接受我热烈迎接的模样。而我走过去,无奈地拍了一下他的头,说道:“不是跟你说了不用过来吗?”
捂着自己被拍了的头,阿治抱怨似地说道:“你都有生命危险了,我怎么可能不过来?”
“话是这么说...”我有些苦恼地看着他,说道:“但这种暴风雨的情况下还要过来果然还是太危险了。”
“所以我找了中也一起过来。”阿治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中也君,他正在和站在前台的杏月夫人道歉,毕竟他和阿治跟落汤鸡一样来到旅馆,让杏月夫人等一下还得重新擦一遍地板。
杏月夫人看上去倒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反而红着脸打量着中也君因为被淋湿而变得更加帅气的面庞。
我收回目光,哭笑不得地对阿治说道:“我记得中也君现在应该处于假期中吧?”而且还是在忙碌了非常久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得到的假期。
阿治挑挑眉,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我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中也君暂且不提,你不是还很忙吗?”
因为再过几天就是阿治的生日了,他得为自己几天后的庆生宴——与此同时也是担任港口黑手党干部的宴会而操心。当然,最主要让他操心的并不是宴会上的摆布而是即将来到宴会上的那些人。
这件事还是相当重要的,要不然阿治也不会让我自己先过来八原这里。
阿治“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全推了,谁管它呢。”
我在心中为森先生默哀了一下,毕竟阿治推了工作跑到这里来了,中也君也被拖着一起来,那么这些任务只能落到森先生的头上了。这几年当上首领后的森先生发际线和安吾先生一样越发靠后,希望他不会因为操劳过度而疯狂掉头发。
见我不说话,阿治有些闹别扭地说道:“你怎么总是想着推开我?”
这话换别人来说倒还好,换阿治来说那可真是让人心情微妙。
我心中无奈,但人都到这里了,我总不能赶回去吧?我只好轻声哄道:“好吧好吧,你能够过来,我还是很高兴的。”
说完后,我怕阿治会感冒,连忙推着阿治让他先去洗个热水澡,等他洗完后又拿了碗热汤给他,而我拿着吹风筒帮他吹着头发。
吹风筒发动后发出了细微的声响,阿治舒舒服服地眯着眼,任由我的动作。
一旁同样洗完澡的中也君露出了无语的表情,看了他一眼的我误解了中也君的意思,轻声问他需不需要我也帮忙吹头发。
“不。”中也君拒绝了我,认真地说道:“我可以自己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