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虽然性格比较胆怯懦弱,但阿纲是个很温柔的孩子。之前有一次有辆急速行驶的车撞向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孩子, 包括刚好路过的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吓呆了,没想到离得近的阿纲直接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 险险地救下那个小孩子的命。
哪怕是我也没有想到平时总是一副软弱胆怯模样的棕发少年在关键时刻竟然能够爆发出那样的一面。
我因此不停地夸赞阿纲,还在奈奈夫人面前生动地形容了一遍阿纲的勇敢,把奈奈夫人给高兴得直笑,也让阿纲害羞得恨不得直接化身骆驼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
但性格温柔是一方面,性格比较懦弱也是事实, 要是因此受了人欺负就不好了。
“阿纲回来时身上有出现伤痕吗?”我担忧地问道。
奈奈夫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他从小就很笨拙,走路也会摔倒, 如果直接指出来的话他会很羞愧的吧?”
的确啊, 如果被妈妈直接指出来, 阿纲也会感到自尊心受到伤害吧。
我看着困扰的奈奈夫人, 忽地想到了一个办法, 说道:“这样的话不如试一下给阿纲找一个家庭教师?并不是一定要教导学习的那种, 而是教导他如何成长的那种。现在不是有那种专门帮助孩子成长的家庭教师吗?”
“有些事情和亲密的人会说不出口,但如果是跟不熟的人反而会很容易说出口呢。”我笑眯眯地说道。
“真是个好办法呢!”奈奈夫人惊喜地合掌。
“当然,还是试探一下阿纲能不能接受得了家庭教师吧?”我说道:“要是阿纲接受不了有其他人入侵他的生活,那还是慢慢找别的办法吧。”
奈奈夫人点点头,表情温柔地抓住了我的手,说道:“谢谢你,幸子,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能帮到你就好。”我安抚性地回握住她的手。
和奈奈夫人又聊了一会儿后,时间也不早了。我再不去坐地铁回家的话,天恐怕要黑下来了。这么想着,我便和她告了别。
从奈奈夫人家里往地铁站走的我正走在路上。
其实我自己还有工作,就是当初在饭店找的工作。几年下来我也和饭店的人都熟了。今天是放假时间我便没有去,等今晚过了,明天就又要回去工作了。
我不由得挥臂,嘴里嘟囔道:“虽然饭店的大家人都很好,但工作什么的果然还是好讨厌。”
上次还遇到了喝醉后趁机摸人屁股的客人,我都没好意思和阿治说。
总感觉说了的话那个人的性命就有危险了。
我甩了甩头,忽地想到:如果是阿治的话,在港口黑手党会不会遭人欺负呢?
应该不会吧?阿治毕竟那么聪明,而且前几天我还听他说再过段时间森先生大概就要升他的职了,不可能会有人欺负他的...大概?
我越想越担心,甚至想象出了好几副职场霸凌的画面,而被欺负的阿治露出了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表情。
要不要到时候问一下安吾先生或织田君?但安吾先生总是很忙的样子,这个时候去打扰他好像也不太好。织田君虽然不像安吾先生一样忙,但他应该也不清楚阿治的详细情况。
我犹豫地想到。
等上了地铁的时候,我才从刚刚那种担心过度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我真是关心则乱了,怎么想也不应该觉得阿治会被同事欺负,或者说我应该去担心他有没有欺负同事。
想起中也君的我沉重地想到。
不过我有空的话也许可以向安吾先生或者织田君问一下阿治的近况?
想起安吾先生和织田君,我便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在加入港口黑手党后,或许是怕我会产生疏远感,阿治回家时总会絮絮叨叨地和我讲一些自己的事情,在很久之前那些事情多半都是一些抱怨,像是森先生有多吝啬和压榨人,工作和敌人有多烦,部下有多么没用。
可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的,他开始和我讲织田君和一个叫做坂口安吾的人。
顺便一提,阿治知道我和织田君曾经偶然相遇过还很吃惊呢。
话题扯回来,我也因此知道了阿治会在lupin酒吧和织田君以及安吾先生会面的事情。
但我之前跟阿治约好了,在他到法定喝酒的年龄之前不许喝酒。怕阿治没办法拒绝上司的要求,我还特意和森先生说了一下,问他能不能不要让阿治在成年前喝酒。
森先生笑了好几声,最终还是答应了。
阿治还因此开玩笑地抱怨过大家都在喝酒只有他在喝伪装成酒的饮料看起来好傻。安吾先生倒是说过他有重要工作时会喝番茄汁——虽然阿治也跟我吐槽过安吾先生的工作时间是每天二十四小时。
我一边想着一边往家的方向走去,没想到会遇到意想不到的人。
便利店外面的大树下,极为瘦弱的黑发少年戴着眼镜穿着便装,他垂着眼与黑发的少女在说着什么。
与他在说话的少女拥有一头极为秀丽的黑色长发,容貌美丽,望着少年的眼神极为温柔,但我能够看出那并不是看恋人的眼神而是看亲人的。
望着那边正在对话的两个人,我有些惊讶地喊道:“这不是芥川君和小银吗?”
芥川兄妹俩转过头来看向我。
“幸子夫人。”芥川君看着我的神情无比恭敬。而小银则是有些腼腆地冲我笑了一下,喊道:“幸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