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哒子:“听好了,那些声音不值得你如此痛苦,因为他们的声音比不上我的动听。”
毛利雾仁拧紧眉头,好像从和她认识开始,他就始终是这个表情很少改变。
咕哒子笑笑:“我简直就像是你头疼的根源,但讲道理,我没对你怎么样吧?”
毛利雾仁:“……”
“哪怕你不说话我也不觉得自己欠了你什么,要我说,你跟我的相遇正是那个……”咕哒子松开手站起身,向着毛利雾仁露出在他看来刺眼至极的笑容,“正是所谓的命运。”
毛利雾仁想着,我和你的相遇是命运的结果?开什么玩笑!
觉得咕哒子不知所谓的怒火压制下那些怨恨的碎语,他一面冷笑着那些败犬的哀嚎,一面从地上直起身,简单的两个动作就让冷汗渗透衣服,下一秒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另一个人支撑住了。
“你在干什么?”
他愕然的声音传到咕哒子耳中,她随便的耸耸肩膀,满不在意的充当起人肉拐杖。
“你走不动我来扶你喽,还有别的原因吗?”
毛利雾仁没好气道:“我不需要!”
咕哒子:“不,你需要。”她眼也不眨的否定了青年任性的权利,语气之中透出严肃的意味,“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争执上。”
毛利雾仁攥起手掌,在几个呼吸间,他放软了身体,任由咕哒子搀扶着他向前。
之后咕哒子的安静让他感到出乎意料,他原以为咕哒子会趁机取笑自己的软弱,然而她没有。
咕哒子不会去取笑他,首先是她和他的关系没好到可以拿别人的伤口开玩笑的地步,其次她也不认为一个倔强的人暴露出自己的软弱自己再拿之取笑其实是恰当的行为。
可以说,她是在很认真的帮助他,除此以外的念头……唔,如果被困在一个很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的死地里头还有心思想求生以外的念头的话,咕哒子可能都要佩服一下这位仁兄的心胸宽大。
反正咕哒子做不到,所以她在认真的带着一个拖油瓶找路走。
毛利雾仁全程的话都很少,他隐忍的表情更是让人忍不住想将他眉心的褶皱抚平下去。
“喂,你不打算休息一下吗?”
这个诡异的地方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毛利雾仁根据自己身体的状况,确定他们已经走了相当长的时间,他认为支撑着自己走了这么久的咕哒子应该需要休息一下。
绝对不是关系!这绝对不是!
毛利雾仁纠结的停下脚步,正一门心思找路的咕哒子一愣,旋即跟着停了下来。
“你累了吗?”
毛利雾仁咬牙切齿:“是你该休息了,女人!”
咕哒子:“我觉得以我的年纪和体型还够不上女人这个称呼?但你的关心我收下了。”
“谁关心你啊!”
咕哒子笑笑没在意,她是何许人也?不过是区区口不对心,她会放在心上吗?
坐下之后,她还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看着站的笔直的阴郁青年:“你不坐下歇会儿吗?”
“我不累!”
“哦。”
咕哒子没强硬要求他坐下,可不知为什么,毛利雾仁感觉自己更不爽了。
盯着黑漆漆的天空,和自带发光特效的土地看了一阵,两人没有再交流,空气都显得死气沉沉。
半晌过后,本来应该一言不发的毛利雾仁率先开口,因为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
“这里是什么地方?”
咕哒子:“常世之国毁灭后残留的一部分土地,算是伊邪那美身躯的一部分,同时也是没有轮回之日,在此地绝望消亡的死者的诅咒之源。”
毛利雾仁:“……你想封印的就是这个?”
咕哒子:“准确说是销毁,封印总有再崩溃的那一天,到时我不确定还有人有办法处理这个可能造成严重后果的诅咒。”
毛利雾仁:“虽然你说的很轻松,但这实际上就是神的怨恨吧,你有办法处理这足以将死亡抛掷人间,为现世带来无数绝望的‘灾祸’吗?”
咕哒子:“我有哦。”
专心盯着地面的毛利雾仁没看见,说着这话时的咕哒子眼神有多么平静,那是一种对自身将要经历的一切淡然处之的从容,如果他看见,也许就能意识到她将来准备做什么。
而现在错失了这个机会的毛利雾仁转头对她说:“你还真是远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神秘。”
咕哒子笑笑,不对这声感叹做出回应。
“休息好了吗?休息好了那就启程吧。”
“……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
毛利雾仁不满对方强硬的口气,但是有求于人的是他。
“你口中所说的常世之国,难道是昔日的彼岸黄泉?”
咕哒子:“除此以外,应该不会有第二个常世之国了吧?”
连“灵王”创造的尸魂界都不能拥有三途川,那是仅属于女神伊邪那美的权柄。
虽然那么多年,她以残暴疯狂的姿态统御死者的国度,但她也确实为那个黑暗的世界带去了生命的源泉。
三途川环绕整个冥界而流,中途分出无数枝脉,哺育出无数瑰丽妖冶的彼岸花,那是黄泉地府唯一的美丽颜色。
“你问这个干什么,也想找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