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塔最上层的那一批人, 黑的连心脏里喷出的血液都是脓浆, 跟他们讲人理道德, 世界危机?他们只会去看和自己有关的利益!
完美的利己主义, 为了自身的追求,能毫不介意的将除自身以外的一切献祭。
如今不过是牺牲几十万普通人而已,恐怕在他们的眼里, 这些人的重量还不如王权者作为柴薪的价值高昂。
这也就是为什么, 本来想慢处理的咕哒子突然急不可耐的原因。
有这么一帮人渣当同事, 这谁能顶得住啊?
咕哒子相信以黄金之王的智慧不难看出自己是在与虎谋皮, 但有句话怎么说呢?
刚出虎口又入狼穴, 这才是人世真理。
自己在对方眼里, 应该也不比时钟塔好到那里去。
略感自嘲的在心里想道, 咕哒子仰头望向不远处那名把持着日本经济命脉的老人, 纵使年迈也无法掩盖的刚毅气质,只有年轻时候就把强悍两个字磨炼到骨子里, 才能在衰老后仍然如山如岳, 威严如狱。
说起来挺可笑的, 从迦勒底出来这么久, 认识那么多人,恐怕只有这个人把持住自己的本质。
王权者啊!
将他们视作工具的时钟塔肯定会后悔的。
咕哒子可以肯定,哪怕没有自己, 一旦合作发生变故,这位黄金之王肯定会狠狠咬下“盟友”的一块肉, 而且还有可能专门瞄准心脏的位置!
时间不光是能使人变得慈爱,似国常路大觉这种人,慈祥代表着软化,一把利器软化就是腐朽,而能挺过时光的影响,不变成锈迹斑斑的模样,那这把利器已经可以被称作凶器!
无疑,黄金之王有这个资格!
想到这里,咕哒子也就收回审视的目光,而对方的表现也果不其然的,在她移开视线后,面上那点儿零星的疲惫顿时消失不见。
两人颇有些心知肚明的意思……
沉吟片刻,咕哒子道:“虽然你怎么做都不会影响我的决定,但出于尊重,我还是应该礼貌的询问一声,德累斯顿石盘,你交不交出来?”
出乎羽张迅意料之外,国常路大觉没有一口拒绝,反而用一种莫名的目光看向她,半点儿没有先前的忌惮,淡声问道:“石盘对我很重要,我先弄清楚它对你的用处。”
咕哒子眉梢上挑,脸上神色有种隐约的诡异感。
“按照常理,我不该告诉你,可我是那种会被常理限制的人吗?实话说吧,我要用它连通那里。”
手指向上一翘,穿破大楼的屋顶,穿破广袤无边的天际,稳稳的指向身处在宇宙之中的那一群魔术师。
来自迦勒底的小姑娘眼神凌厉:“时钟塔准备做的事,我不看好,他们那点儿小手段在地球上的一亩三分地折腾还行,但如果上升到更高次元,那就纯属是在搞笑。”说到这里,她沉默一阵,嘴里发出一声低嗤,散发淡淡的荒谬感,“他们的计划成功了,你们觉得会发生什么?全世界起码会有十分之七的人口死于各种意外,等到了那个时候,人类已经不再具备任何优势,就像是侏罗纪的恐龙,自然而然的消失在‘盖亚’体内的循环中。”
“而那对摆脱‘身体’的限制,追求根源的魔术师没有丝毫影响。”
羽张迅听到这里,再也无法继续旁观收集情报,他的手指无意识的点下轮椅扶手,失去王权者力量的他恢复速度也就和普通人持平,能坚持到现在全靠一股坚定的意志力,以及忠诚的下属在将他送过来时,选择了最细心又效率的方式。
他若有所思的在两个人身上跳转着视线,最终将目标选定在咕哒子身上。
羽张迅:“你对时钟塔的轻视我不予评价,可你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咕哒子:“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不知是少女过于理直气壮的说话方式让他感到难堪,还是她说的压根就在国常路大觉的怀疑里面,总之,黄金之王的反应不大,沉默的像是一头正在判断猎物是否虚弱的老狼!
咕哒子可不会轻易被人看穿弱点,冷静的对上他的视线,两人的气势在一瞬间升腾,甚至引发如同对撞般的错觉,并不存在的冲击力打动隐藏在暗处的人的心神,导致这些最合格的影子多多少少有些失态。
佩戴兔子面子的部下在黑暗中出现的失误没有让国常路大觉失色,平静的一挥手,周围顿时又是一阵寂静。
“还在挣扎,”咕哒子这回不再忍耐,大大方方嗤笑出声。
国常路大觉缓缓说道:“将全人类的未来交给你,在我的理解中不比交给时钟塔好多少。”
别管黄金之王的依据是什么,在他看来两者的区别不过五十步笑百步。
时钟塔是五十步,那么咕哒子不过是往后拖延了一些,对人类这个全体,难道还差那五十步吗?
“所以我才说你老了。”咕哒子满不客气的用手指向他,指向这位操纵经济,操纵命运,代表黄金与财富的王者,她的挑战在平时看来就仿佛蚂蚁撼树,但此时却有一往无前的凌厉气势,“你放弃的不是那点儿时间,而是整个世界的希望!”
没有人比曾拯救过世界的她更有资格说这句话。
一阵令当事人感到可耻的沉默。
本该掌握日本命运的老人,被一个黄毛丫头质疑的哑口无言,连应该吐出责备的声音都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