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说:“好啊。”
棋子各就各位,波旁·安妮执白,特拉法尔加·罗执黑。
两人的棋路十分相似,起初步步为营,互相试探,各牺牲了一枚探路的士兵棋。
波旁·安妮拿掉对方的黑子棋,捏在手里来回滚着,她沉思片刻,问道:“医生小哥是白色小镇的幸存者?”
特拉法尔加·罗:“是。”
这回轮到特拉法尔加·罗,他拢住那枚棋子,“天龙人调戏布列塔尼王后是真的?”
波旁·安妮:“否。”
棋局对峙的时间越拉越长,波旁·安妮和特拉法尔加·罗的棋风亦有了变化,是不惜牺牲自己的狠辣和极端,只求最后的得胜。
波旁·安妮:“除了你,弗雷凡斯没有别的幸存者?”
“是。”他很确定这一点,即使当时有幸存者,如今肯定也已经死了,铂铅病是医学界永远无法找出治疗方法的绝症。
特拉法尔加·罗: “你亲手放火,是不想父母遗体被利用?”
“是。”那是父母的遗愿,也是她的心愿。
波旁·安妮:“白色小镇所有人都有铂铅病,据说无药可救,医生小哥是通过治疗痊愈的?”
“否。”
特拉法尔加·罗:“十四年前布列塔尼灭亡,那时你七岁,根据大众情报,你是十岁时成为白胡子海贼团的船员。当年你真的是被白胡子救了?”
“是。”
波旁·安妮:“既然不是通过一般治疗痊愈,是手术果实的能力吗?”
“是。”
特拉法尔加·罗:“你被白胡子救了,后来下了船,直到十岁时再度登船?”
“是。”
波旁·安妮:“你说过曾经是天夜叉多弗朗明哥的手下,是有原因的退出或离开?”
“是。”
“逼和。”波旁·安妮审视着棋局的现况,虽然她和医生小哥的国王棋都没有被将死,却也不剩可走的棋子了,这种情况称为和棋。她抬头去看特拉法尔加·罗,“真遗憾,我还有好多问题想问。”
根据刚才的是与否对答,目前可以整理出的信息有:特拉法尔加·罗是十四年前白色小镇弗雷凡斯的幸存者,因为手术果实的能力治好了铂铅病。他退出堂吉诃德海贼团是有缘由的。
而波旁·安妮想问的是他的离开是出于自身的原因还是外界的影响,他的果实是在当多弗朗明哥手下时吃的,或是离开后服下的?以及他身上的那些纹身,是否对他有着特殊意义?
而对特拉法尔加·罗来说,他也得到想要的情报:至少确定了波旁·安妮对他们说得不全然是假话,如自己所料,她对身世的捏造真假参半。她当年由白胡子救起,却又下了船,三年后正式加入白胡子海贼团。
他想问的一点不比波旁·安妮少。布列塔尼真正灭亡的理由是什么?从七岁到十岁这段期间,她人在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重新上船?她为什么精通海军六式?
两人都有许多秘密,只靠一盘棋局无法得出结论。
波旁·安妮看了一下挂钟上分针和时针的走向,掩唇打了个哈欠,“我要去洗澡,医生小哥要一起来吗?”
手里正转着国王棋的罗一顿,“安妮当家的,你睡床,我睡沙发。”
听到他这句话,刚收好棋子和棋盘的波旁·安妮以一种不加掩饰的刺探目光望了过去。
少顷,她含糊地说:“真有绅士风度。”
“那我也有件事想跟你说。”波旁·安妮用力抿住唇,像是生怕泻出无法控制的情绪,然而仍是漏出些许古怪的笑意,“医生小哥,能借我一件上衣吗?”
特拉法尔加·罗朝她看了过来,波旁·安妮说:“我需要睡衣。”
之前她一直单独航行,为了预防不在计算内的变故和意外,波旁·安妮总是穿着行动用的装束,包括睡觉的时候,这一点,即便她上了极地潜水艇也没有改变。如今情况不同了,她既然入住了罗的房间,可以放下一定程度的戒备。
特拉法尔加·罗拉低斑点毛帽的边檐,像在衡量些什么,他最终起身道:“跟我来,安妮当家的。”
波旁·安妮跟了过去,她对医生小哥的神秘衣橱很好奇,事因他的屋内没有设置这个,而且她也想知道对方的衣橱里有哪些服饰。
罗领着她离开房间,在走廊拐角连续转了两次方向,来到一扇门前,上面的铭牌写着杂物仓。
两人踏入这个房间,波旁·安妮环视一周,这里绝大部分的吊衣架挂着尺寸不一,设计统一的纯白工装服,唯一的那抹亮色来自特拉法尔加·罗的吊衣架。
平时穿开的黄黑色卫衣有好几件,防寒的长袍也有几件,一模一样的斑点裤子有一打,这些波旁·安妮都能接受,然后她在那些衣服中看见一件十分微妙的上衣。
她抽出那件衣服,指着衣领上那一圈蓬松的黑毛:“医生小哥,你这件衣服的设计理念是……?”
特拉法尔加·罗才不会说那是想着柯拉先生而做出来的,他拿出日常穿得卫衣,对波旁·安妮说:“这个给你。”
波旁·安妮看他不想解释,也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她接过那件上衣,覆在身上比划了几下,有些苦恼,“虽然医生小哥比我高一点,可这上衣不能当及膝的睡裙穿。”
她和艾斯的身长等同,加上有穿高跟鞋的习惯,她和罗通常视线齐平,不过对方也有鞋跟加持,看起来比自己略高些。如果两人都赤足,医生小哥仍旧比她高出半个头来。因此这件卫衣她穿在身上,大概是勉强盖住臀部,动辄便会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