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挪挪身,将脸彻底埋进被子里,低声道,“我……我没你反应那么激烈。”
耿炎哭笑不得,他一手捞住江沐的腰,将江沐整个人托到与自己视线持平的位置,别有深意道,“这能怪我吗?”
“那……那肯定也不能怪我的。”江沐抗议道。
“好好,怪我怪我。”
耿炎正抱着江沐在床上腻歪,放在枕边的手机突然扫兴的响了起来。
耿炎充耳不闻,最后还是在江沐几番提醒下才不情不愿的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也没看清来电显示,直接接通了放在耳边,不耐烦道,“什么事?”
“炎哥,那个姓贺的非要见你。”电话那头,是耿炎的心腹之一大幺。
耿炎到中安市这边来,那边的生意他都暂交给大幺打理了,包括他放在医院的贺谦言有什么情况,也让大幺先帮他处理着。
耿炎生怕江沐听到手机里的声音,迅速起身坐到床边。
江沐就在身后,耿炎的语气便也没特别冷,只淡淡道,“让他先老实待着,最多一月让他回来。”
“我听那边医生说,他现在不配合治疗。”
“什么?”
耿炎穿上拖鞋下床,他手捂着手机通话口,转头对江沐温柔道,“这信号不好,我出去接。”
江沐乖乖点头,也没想太多。
耿炎出了卧室到卫生间,将卫生间门反锁后才继续对着手机道,“不配合治疗?他是不想活了?”
“我看他样子倒不像不想活,而是很焦虑。”
“你现在就在他那里?”
“嗯,这边负责人打电话给我,说他不配合治疗还绝食,我就过来看看。”大幺道,“我问他有什么要求,他就说想见你。”
“还绝食?”耿炎冷笑,“我以为那家伙是个软骨头,没想到还有些骨气……对了,他伤重吗?”
“额……也不算重,其他的还好,就是左腿伤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不经常换药的话容易感染。”大幺说道,“炎哥,要不你过来看看吧。”
“他绝食你直接把饭往他嘴里塞,我看他会不会饿死。”
“要是搁其他人,这么跟我倔着,我大幺肯定不会客气。”大幺为难道,“可……可这家伙跟炎哥你长的一模一样,我连跟他说话都会下意识的赔着笑脸,哪敢来硬的。”
“你他妈越活越回头了。”
“炎哥我冤啊,你让其他兄弟来,肯定也都跟我一样,主要是也太……太像了。”
“行了,不跟你废话。”耿炎道,“你这会儿把手机给他,我看他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过了二三十秒,手机那头传来贺谦言的声音。
大概是这几天恢复的不错,贺谦言的声音要比上一次与耿炎对话时更清晰更力。
“耿炎,你究竟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贺谦言的声音透着愤怒和焦虑,但并不算失态。
“别说的这么难听,怎么叫关,你在那吃的用的一样不差,就算是我请你在那做客了。”
“你……”贺谦言被耿炎的无赖言辞气的不轻,但他并未去理论什么,而是迅速又问,“母亲怎么样了?耿炎,你……”
“你放心,她很好,除了隔三差五痛哭流涕的求我送你回来外,也没见她要死要活。”耿炎站在马桶前,撩开睡袍下摆,掏出开始尿尿,一边慢悠悠的道,“话说除了那个女人,你就没其他人想关心的?”
手机那头的贺谦言明显愣住了,三秒后才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怔怔道,“江……江沐?”
“原来你还记得啊。”
“你把江沐怎么了?”贺谦言的声音陡然拔高,伴随汹涌激烈的喘息声,“耿炎,你可乱来,他是……”
“他是什么?他是我大嫂吗?”耿炎笑盈盈的打断,“那真不好意思,他现在是你弟媳了。”
说着说着,耿炎自己都乐笑了。
“耿炎。”贺谦言咬牙切齿道,“你恨母亲恨我,这我都可以理解,江沐他又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玩弄他。”
“玩弄”二字刺到了耿炎某根神经。
“你给我闭嘴。”耿炎厉声道,“江沐喜欢我,并且我已经决定了,过些日子就把他带走。”
“江沐喜欢你?”贺谦言愣住,顿了几秒后才道,“那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耿炎没有立刻回答,眼底的光线忽明忽暗。
“我跟江沐认识几年,我比谁都了解他。”贺谦言缓缓的沉声道,“就算有一天他不爱我了,他也不可能喜欢你这种人。”
你这种人……
这四个字就像无数把冰锥凌空刺向耿炎。
耿炎忽的想起了佟婉的话。
那个时候他成为自己和贺谦言之间,注定被抛弃的那个人,也是因为他是所谓的“这种人”。
怎么可能!?
十五年前被最在乎的人抛弃,十五年后,会再次被最在乎的人抛弃……
他不相信这种荒诞的事情,尼维教过他,想要的东西,就算不择手段也一定要得到。
如果得不到,一定是做的还不够……
“贺谦言,我们打个赌吧。”耿炎沉声道,“一个月内,我拿不下江沐的心,就彻底退出你们的世界,从此滚的远远的,但如果我成功了……”
顿了顿,耿炎继续道,“算了,看在江沐的面子上,你输了我也不要你付什么赌注,到时候你来参加我跟江沐的婚礼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