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 冯京京上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周折收敛表情，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埋头专心收拾餐盘里残留的剩菜。
    冯南南在门口和刚进来的冯京京对视一眼, 挑了下眉，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先走了，祝你俩相处愉快。”
    周折朝冯南南离开的背影瞟了一眼。
    冯京京朝她走过来，问：“舍不得南南？”
    周折说：“我就是舍不得这里少了个能帮忙收拾的人。”
    冯京京感慨：“你还挺务实的。”
    周折不解其意, 停下手中动作，抬眼望着她，“务实……务实不好吗？”
    “有时候也挺好的。”冯京京心想现在就不怎么好，多一个人帮忙收拾是不错，但是不觉得两个人独处更不错吗。
    周折看看周围，又看看冯京京和自己，笑了，“现在就我俩也挺好，反正南南留在这儿也只会添乱。”
    谁不知道冯南南是个天生与厨房和家务活无缘的人。
    不过很快周折就发现，冯京京比冯南南好不到哪儿去。
    冯京京摔碎第二个碗之后，就再也不敢碰餐桌了。
    周折把她赶到一边去，利索地收拾好，这才走过来捡起冯南南留给她的两张票。
    “南南说她不想去，所以送给我们，我……”周折说话间看清了展会的名字，上面写着主题“爱情是有关灵魂的共振”，顿时将没说完的话憋回去。
    这种展会主题，邀请冯京京一起去的话，好像有点唐突。
    她收回递到半路的展会门票，堆起笑容打量冯京京的反应。
    冯京京伸手，说：“给我看看吧。”
    周折把手往背后藏：“没什么意思，别看了吧。”
    冯京京不由分说地靠近，伸手环上她的腰身，抓住她藏在背后的那只手，夺过了门票。
    周折被搂紧腰，脸颊贴着对方的脸颊，感觉又软又滑，顿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地呆在冯京京怀里。
    冯京京拿到票后并没有急着松开她，维持着将她搂在怀里的姿势，在她耳边念着票上的展会主题：“爱情是有关灵魂的共振。”
    一字一句，念得缓慢而温柔。
    周折莫名感觉对方这句话不是在念主题，而是专门说在她耳边的一句情话。
    心脏狂跳之际，冯京京将那句话又念了一遍，紧接着好奇地问：“那身体呢，身体在爱情中起着什么作用？”
    周折心想你可别说话了，你身体上哪怕一根头发丝对我来说都好像在诱惑我。
    “爱情是由身体决定的还是灵魂决定的？”冯京京继续用那轻柔婉转的嗓音在周折耳边低低地说话。
    周折咽了口唾沫，“你是在问我吗？”
    冯京京把人调戏得差不多了，就着两人亲近的姿势，稍一偏头，在她脸颊上迅速亲了一下。
    一触即分，而后放开怀里的人。
    周折回味了半响，始终不能确定，刚才那一下是无意间的触碰，还是个表达爱意的亲吻。
    她心有不安地看着冯京京，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忐忑。
    冯京京说：“走吧，我们去看看到底什么是爱情。”
    周折只好跟着她走。
    展会上十分安静，也许跟主题有关，到来的人里大半是情侣，并没有见到在展馆里因为觉得无聊而哇哇大哭的孩童。
    周折在一副油画前停留，对于其中所表达的艺术思想一知半解，倒是很快被角落里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
    冯京京顺着她的目光看，只见一处偏僻角落里，一对情侣正在巨大的盆栽后面接吻。
    靠近外侧的是个长卷发的高挑女人，背对着她们，挡住了里侧那个和自己一般高的恋人。
    周折无意中瞥见，心中默念着非礼勿视正要离开，随之发现被高挑的女人挡在里侧的同样是个女人。
    她下意识地偏过头去看冯京京，冯京京恰好也从那个方向收回目光。
    两人相视，不约而同地笑了一下，迅速从这个位置离开。
    走远了之后，周折小声问：“你觉得，亲女孩子的滋味是不是比男孩子好？”
    冯京京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特别好。独一无二的好。”
    周折奇怪起来：“你亲过？”
    “你猜猜？”
    冯京京眼中含着颇有深意的笑容。
    周折拧着眉思考了一会儿，偏过脸来专注地望着她：“我不猜，我想试试。”
    冯京京万没想到周折有这种行动力惊人的时候，当即就从展会上被拖走。
    周折手心攥着冯京京的手腕，脚下不停地往外走，心里谋划着要找个合适的地方来作案。
    她想亲冯京京，现在就想，特别想。
    谁让对方老是撩拨她来着。
    然而这里瞧一瞧，那里看一看，始终没找到合心意的位置。
    冯京京哭笑不得，“你要带我去哪里？”
    周折也很着急，“我也不知道，总之是一个适合亲你的地方。”
    冯京京就地停下，往巨大的落地窗边一靠，拦腰将她搂住，拉近到自己跟前。
    周折和她面对面，身体相贴。看清了她脸上细嫩白皙的皮肤，黑的长发，红的唇，以及她的身后，落地窗外，可以俯瞰整座高楼林立的城市。
    冯京京说：“就在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