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我,这并非他父母购买。
直到我在另一个比较崭新的储物箱里找到了一件玩具,思路终于被打开了。
我将一个用精美的玻璃盒装起来的手办放在李桂芳面前的茶几上,问她:“请问这个东西哪来的?”
玻璃盒子十分精美,是一丝灰尘也不会渗透进去的密封装置。打开它需要一些技巧。当我看到它的时候,它还被一只透明塑料袋装着,袋口用红绳扎得紧紧的,可见小主人对它的喜爱远远超过其他玩具。
因为在盒子里面,是他最喜爱的蜘蛛人手办!
郝爱国看着也微微皱了皱眉头,找到这个东西我比他还要意外,简直要被震惊死了。
我再次询问:“李桂芳女士,可以告诉我这个手办从哪里来的吗?”
李桂芳额头有些汗湿,客厅顶上的吊扇一边旋转一边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
我忍着浑身粘腻的汗湿,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眼。
她的双眼有些微凸,这时候就显得特别大,额头的汗滴滑落。她机械地眨了眨眼睛,更机械地回答:“玩具肯定是买的呀。”
“什么时候在哪里买的?”
“前几个月,在商场买的。”
我忽然不受控制地起身,再也忍受不住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她被我的激烈反应吓得不敢说话,我吼道:“你还要撒谎到什么时候?难道比起你那个可怜的孩子,强|奸犯更值得你保护吗?”
第32章 预埋的证据
郝爱国:“我们一早就知道你在撒谎,就算你不需要真相,我们也一定要将它找出来。”
李桂芳双眼忽然落下泪来,趴在自己膝盖上呜呜地哭了。
我没时间等她哭个痛快,“这个玩具价格昂贵,失主报过案,盗窃罪是刑事案件。如果你再不说实话……”
她从膝盖里抬起头来,哽咽万分,“孩子不懂事,他说是捡的。”
我发现她哭过一轮后,又开始当我们傻子了!
郝爱国:“你是不是觉得人死了,再怎么判刑也只是说说而已?”
李桂芳几乎声嘶力竭地喊:“要怎么罚你们罚我吧,我不配当他的母亲,都怪我啊!”
郝爱国阴森森地说:“失窃的这户人家一家四口被灭门了,那绝对不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做得到的!”
李桂芳张着嘴巴久久不能合上,继而嘴唇颤抖起来。
“全家出动了是吗?”
“不,不是!”她开始语无伦次,“不是偷的,真不是偷的,是人送的。”
“什么人送的?”
她又顿住了,在我们的逼视下终于顶不住压力:“小龙说是一个哥哥,绝对不是偷的!”
“什么时候送的?”
“今年……大概二月份的时候。”
然而,关于这个哥哥的名字和身份,无论怎么审,她都说不出来。
“要不是她心中有鬼,也不会被我们诈出来一个‘哥哥’。”虽然这个神秘的‘哥哥’还毫无头绪,但我手中握着另一个准确率很高的东西。
“老大,要确认这个蜘蛛人是不是六·一三案现场凌佑辰照片中握着的那只,很简单。”卢广义发来了语音,“这个全球限量版的蜘蛛人是有编号的,就在手办的底部,全球唯一一个编号,绝对不会有重复。”
我戴上手套,将玻璃盒子打开,取出巴掌大做工精良的蜘蛛人。
我看了副驾上的郝爱国一眼,他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蜘蛛人,两个人都有些紧张。
我说:“如果是同一个,我就原谅雷恩。否则,我扒他的皮!”
郝爱国:“希望如你所愿吧,六·一三案也该迎来一些突破了。”
我看了看底部的编号:073。
我第一次在案发现场发现那张照片的时候,它就十分的吸引我,因为它传达出来的信息不少。
那是一张在游乐场拍下来的四人照,凌云木站在最边缘的位置,养父母都是侧身向着小儿子。小儿子一手拿着蜘蛛人,一手拿着冰激凌笑开了花。
他拿着蜘蛛人的姿势,刚好露出了蜘蛛人的底座,上面就刻着073。
而在案发现场,我自始至终没看到这个手办的影子,直到今天,在一个普通得近乎清贫的外来务工人员家里发现了它的身影!
六·一三案的死者凌桥生是个恋|童|癖无疑,八·一九案的死者谭小龙曾被长期性侵,这里面的罪恶会不会有凌桥生一份?一个朦朦胧胧的“团伙”形象在我脑海里隐隐成型。
郝爱国第一时间将蜘蛛人带回技术科,当务之急是检验上面的指纹。
凌桥生,是一个外贸公司的老板,平时名声好得不得了。在所有亲戚朋友眼中,他既不出轨也不烂赌,对老婆孩子好,特别能挣钱还慈眉善目。邻里之间闹点什么矛盾,他出来调停过,是特别能干温和的人。相比之下,他的妻子张丽,由于沉迷造星,反而有些不好的言论。这些言论很难说不包含一些偏见和妒忌的成分,毕竟不是什么家庭都有实力造星的!
我始终认为,任何人都有缺点,包装得过于完美,往往是因为有更不堪更见不得人的一面需要隐藏。
傍晚时分郝爱国将结果告诉了我:“经检验,包装用的玻璃盒子上仅有一组指纹,是属于谭小龙的。并且有经常擦拭的痕迹,可见十分爱惜这件玩具。但蜘蛛人手办上面,有三组指纹,均在指纹库里确认了身份。一份是蜘蛛人本来的主人凌佑辰的指纹;一份是谭小龙的,仅有两枚,说明他为了保护蜘蛛人几乎不怎么触碰;最后一份很意外,哥你猜猜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