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年未已抬头观察时,身后传来吱呀一声,他闻声看去,他们来时的隧道已经自动关闭,现在只剩一面冷冰冰的砖墙。
“这是怎么回事!”魏子虚一拳捶上砖墙,声音沉闷,意味着墙体后面没有空隙。
“难道这里又是一个密室?”年未已困惑地说:“可是按照‘三位一体’的提示,三重世界的解谜我们都已经完成了,连隐藏关也通过了,这里应该就是出口了啊。”
魏子虚捶完墙,静下心来环视一周,在看到年未已左侧时皱起眉头:“你看那边墙上。”
年未已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砖墙表面有一竖排青砖比较突出,笔直地通向头顶金属板。年未已走过去摸了摸,青砖凸出墙面4厘米左右,表面光滑,像是刻意做出来的梯子。梯子尽头距离金属板有一米左右,年未已极目望去,费力地仰着头,对魏子虚说:“好高......这里又窄又深的,好像一口井啊。”
魏子虚听到“井”这个比方,表情很不自在,否认道:“又没有水,哪儿像井了。你赶紧四处找找有没有出口。”
“像枯井呗。”年未已嘟囔道。上面看完了,年未已蹲下来检查地面。“这地面好像跟上面一样,都是金属板,这里还有个半圆形缺口,魏导,咱俩试试看能不能抬起来。”
半圆形缺口只能站下一个人,所以其实只有魏子虚能站在那里抬金属板,还要附加金属板上站着的年未已的体重。魏子虚使出浑身解数,金属板也没有离地分毫。
“抬不动吗?”年未已遗憾地说:“看来我们只能往上爬了。”
魏子虚:“嗯。你先爬,我跟在你后面。”
年未已摇头:“不可能的,我不可能爬得上去,我连儿童攀岩都爬不上去。而且这里没有安全绳,这梯子的设计也不像是给正常人爬的,我还是呆在这里安全些。”
魏子虚“啧”了一声:“可是除了这条路,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嘶——不应该啊,这么反人类的梯子,还有地面上的缺口,肯定有什么意义才对......”年未已蹲在地上思考,突然感到鼻尖一凉,有一滴水顺着他鼻子滴到地上。
“咦,哪儿来的水?”
年未已抬头,有更多的水从上面滴下来,打湿了他的脸。
“金属板在往下漏水。”魏子虚也抬头看去,“而且水越来越多了。”
水滴不仅越变越密,流速也加快,很快就连成几注水流,从金属板的孔洞里向下喷射。年未已抹了把脸,苦笑起来:“看来还真不能走上面。金属板上面水的压强变大了,水应该很深,估计我们已经不可能抬得动那块板子了。”
水面快速升高,不久便没过年未已肩膀。年未已看见魏子虚面露难色,想起他说过自己不会游泳,只能安慰他一句:“你抓着这些凸出的砖块吧,两条腿随便蹬一蹬水,应该不至于淹死......不过等水填满这口井,就不好说了。”
魏子虚点头,听话地抓住凸起,表情僵硬。年未已心头生疑,魏子虚比他想象的还要紧张。
之后水面不断上涨,超过了他们两人的身高,他们漂浮起来,而水流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
“咳!”年未已呛了一口水,重重地咳嗽一声,嘴里蔓延开苦涩的滋味。他咂了咂嘴:“好咸。”
“咦,你快看水里。”
魏子虚急切地说:“地面也上升了。”
年未已听见这话眼睛一亮,一个想法隐隐浮现。他往水下看,虽然景象经过折射有些失真,但他还是能清楚地看到水底金属板浮起一点,跟第一块凸起的石砖齐平。如果金属板是被水的浮力抬起来了,悬浮在水中,那么年未已应该可以轻松移开它。年未已这么想着,一头扎进水中,游到底,抬了抬金属板,抬不动,看来金属板下面还连着东西。
年未已游回水面,发现金属板的位置比刚才高了,意识到金属板可能是压力感应,随着压强升高而升高。他抬头看到水面距顶部还有三分之二的距离,终于理解了这个机关的用意。他惊喜地看向魏子虚,发现魏子虚也挂着跟他同样的表情。
魏子虚说:“我刚才目测了一下,第三块石砖的高度有半米左右,等金属板浮到第三块石砖的高度,就足够我们钻下去了。”
“嗯。不过这水含盐度高,刺激角膜,我们得闭着眼睛游下去。”年未已看向魏子虚扶住的砖石梯子,说:“原来这梯子不是用来往上爬的,其实是让我们向下爬的。”
魏子虚一直留意着水底金属板的高度,水深加上水面晃动,想看清不是一件容易事。水面反射的网状纹在魏子虚脸上波动,他紧抿着嘴角,呼吸越来越深。年未已注意到,当魏子虚注视着水时,就会表现出一种如临大敌的紧张感,失了惯有的从容。
“魏导,你别紧张。过会儿你抓着梯子往下走,不会游泳也能到底的。”年未已对魏子虚说。
“嗯?”魏子虚被惊醒,茫然地看着年未已,半晌,他终于回过神来,不耐烦地说:“我知道。”
这里空间狭小,两人无话,一时间只有水流的回声,在井内回荡多次,听起来令人心焦。
年未已浑身已经湿透,泡在水里的部分冰冷到麻木。他把湿头发捋到脑后,不断拍打自己身体各处避免僵硬。魏子虚的脸色惨白,没太有精神,年未已想他身体素质比自己好太多,应该不至于这么不抗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