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南楚柳不再说话。
南楚杉沉默片刻,手指不自觉捏着下巴,“阮府如今已是人去楼空,我们还能查到什么?”
经过好一阵子,南楚柳的声音陡然传来,“你还记着萧大人带回的那个盒子吗?”
“你是说那两块金饼?”
“不错。”
南楚杉仔细回忆,起身前往书架,在其中一个暗格处将之取出,摊到桌上。
南楚柳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看了好一会儿,随手把它放回桌上,叹了口气道:“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是的。除了制造年份以外,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可建鸿三十五年恰巧是萧伯父出事那一年,倒是不得不让人多想。”
南楚柳道:“可是金饼跟萧大人有什么关系吗?”
“不知。”
南楚杉忽然又想到什么,自叠得齐整的公文里抽出一本书,“这是燕秀才交给我的棋谱,我还没来得及交给大人。”
“棋谱?现在都这时候了,提这个做什么?”
“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大人并非有这等闲情志趣的人。”
南楚柳也想到什么,“萧大人的棋似乎下得不大好,而且琴棋书画,他对棋是最没有兴趣的。”
“不错,所以我当时就在好奇,大人为何又忽然有兴趣了?”
“莫不是这棋谱里藏了什么秘密?我们看看便知。”南楚柳看上去异常兴奋。
说着姐妹二人一道开始阅读起谱子来,这棋谱翻到一半,南楚柳越发觉得头疼,直起身坐回先前的位置,捏了捏小肉干的肉垫,“这似乎就是普通的棋谱,没什么问题。”
“可燕秀才不像是这种无聊之人。”
“但我看来看去确实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会不会就只是大人突然兴起,想要学下棋了呢?”
南楚杉一时无语,过了好些时候才道,“大人做事应当没有这般轻浮。我们再瞧瞧。或许真有什么遗漏的东西。”南楚柳颔首,继续同她一道阅读。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妄尘法师看上去有些惊讶。
南夫人自顾自地剥着手中的坚果,抬手喂到自己丈夫嘴里,“是的。”
“可是他图什么?”妄尘法师咔嚓咔嚓嚼坚果,声音有些含糊。
“我怎知他图什么?可我就是觉着这事儿跟他脱不了干系。”
“可你知道他在哪吗?而且就算真的找到他,你确定他能救永乐?”
“就算不能救,好歹也能吓吓他们。”南夫人唇上勾起一抹笑。
“这倒是个好主意。你大抵说个计划出来,我即刻派人去执行。”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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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司其职
孤觉你正直坦荡,可为孤所用。
永乐, 有时你或得千夫所指。但需谨记, 别忽视心眼所见所闻。
萧予戈猛然惊醒, 按着发疼的太阳穴。丝丝缕缕的月光自上头铁窗漏进,映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
忽地,外头传来一阵说话声,不等他回过神,南楚杉的笑脸已然呈现在铁栏间。
“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
南楚杉交代狱卒两句, 走进来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睡不着,来找你谈话。”萧予戈抬眼瞧去,开门的狱卒正喜滋滋地抱着个小瓶离去, 便起身整理床铺, 一把将被子堆到最里头。南楚杉不言不语地坐在桌边, 手指点着自己的脸颊,“大人不来么?”
“我原以为……”
“嗯?”
“没什么。”
萧予戈扯出个笑脸, 在她对面坐下, 南楚杉取了小菜放好,又为他斟酒,“大人上任以来, 似乎还未吃过迎任酒罢?”
“你要补偿我么?”
“只我一人,不热闹。”
萧予戈道:“心意到了便好,人多人少倒是无关紧要。”说着,举杯饮进一口。
“小时候的事, 你还记得多少?”
“有些记得,有些记不得了。”
“我也是。”南楚杉晃着酒壶,有些怅然若失,“午夜梦回时常会见到许多人和景,可醒来后脑子就一片空白。”
萧予戈捻了颗花生丢进嘴里,“想要记住的事太多,捏得越紧,反倒跑得越快,不如顺其自然。”
“可惜的是,许多美好的忘了,留下一堆厌烦事。”
“今朝有酒今朝醉,醉了便能好好睡。”
南楚杉微笑,又重新替他斟满。
酒菜皆空,二人半梦半醒。南楚杉撑着下巴,迷迷瞪瞪地望着萧予戈,嘴角的笑意不断倾泻,“你知道么?我想过无数种我们重逢的可能,但我就是没有料到,你会成为这儿的县令。”
“求学时隔三差五就听人提起环海的南师爷,我也从未想过那人会是你。”萧予戈双颊泛着红晕,“仔细想来,你当初就没有说过你的名姓。二胖,哈,多么有趣而普遍的称呼。”
南楚杉伸出手捏了下他的鼻子,“你再喊,再喊我就让你无法呼吸。”
“别别别,小的知罪,求南师爷原谅。”对面传来瓮声瓮气的求饶。南楚杉轻笑一声,松开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稳当地走到床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