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队里的众人面面相觑,心里忍不住吐槽:你才刚从海靖调来半年,关系网都建立起来了?
不过何危的能耐大家都看在眼里,他来的这半年里屡破重案,严支队对他青睐有加,黄局对他赞不绝口,在刑侦队里的地位快赶上程泽生了。
业务能力没得说,但脱离工作之外,想跟何危处好关系,可谓难上加难。何危有点太冷漠,除了程家两兄弟,几乎不接触旁人,性格太过沉稳,不怒自威,弄得队里的同事都自动和他保持距离,顺其自然产生一种距离感。
禁毒队顾问程圳清对此现象拍手称赞:对,就是要这样,他们程家的儿媳妇谁也别想沾!
既然有如此大好的时机,必须得利用起来。会议讨论的方向变为如何放饵进去,有人提议卧底黑帮小弟混进去,还有人提议装成会所服务员,何危淡淡一笑,全部否决。
他拿着马克笔,把贴在白板上的人物照片圈起三张:“他们三个,都有一个共同点。”
程泽生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乐正楷打个响指:“Money Boy,这几个老鬼都好这一口。”
众人恍然大悟,下一秒视线齐刷刷集中在程泽生脸上。
这种靠脸的活,除了程组长,舍他其谁?
何危又笑了,不是平时那种浮在表面的浅笑,而是直达眼底的戏谑。
“那为什么后来又是何哥去当饵了?”
乐正楷搭着程泽生的肩,解释道:“你不知道了吧,一开始的确定的是咱们组长,结果你猜怎么着,才去一天就给劝退了!人家不满意!”
“啊?”郭祁茫然,“程组长这脸……还不满意啊?”这谭龙平时接触的都是什么神仙美男?
柯冬蕊笑出声,程泽生脸都黑了,让乐正楷闭嘴。乐正楷正在兴头上:“后来咱们分析谭龙挑情人的胃口,发现光脸长得好看没用,得温柔乖巧,兔子似的那种才对他胃口。”
“……啊?”郭祁再度茫然,抬头看了看三楼,何哥和这四个字也挂不上边吧?
“有些人你不服不行,反正谭龙前几天都点的何危陪酒,今晚又点了,咱们这个饵放得很成功。”
程泽生的表情有些阴沉,拳头下意识捏紧。柯冬蕊提醒:“饵进包间了。”
车里几人全部打起精神,挤在一起围观屏幕。只见何危进去之后,坐在中间留着小胡子的平头男人眉开眼笑,冲着何危招手,粗放嗓音透过入耳麦传出来:“小何,快过来!”
屏幕另一块是装在花瓶里的针孔摄像头画面,能清楚看见何危迈着小步子走过去,被谭龙拉到身边,搂住肩往怀里带。
“哟,阿龙,这是新欢?什么小何啊?”
谭龙的手隔着衬衫捏一把何危的胸口,笑容猥琐:“‘小荷才露尖尖角’嘛!”
何危如期脸红,还让了一下,半推半就抵着谭龙的手,含羞带怯我见犹怜。包间里回荡着放肆笑声,让何危轮流倒酒,何危站起来,给不知从哪儿伸出来的手拍了下屁股。
“……”车里三人神色各异,乐正楷按住程泽生的手,低声提醒:“任务、这是任务!”
程泽生当然知道,他脑中想的已经是抓回局里之后的事了。以及回家之后和何危算账的事。
他默默数着人,还差一个没到,等那个叫赵岩飞的来了,就可以收网。
忽然,其中一个监控画面天旋地转乱晃起来,可能是谁喝上头了拿起花瓶乱耍;接着,一只手伸向何危安在衬衫纽扣里的针孔摄像头,画面一下变黑,失去信号。
程泽生的眉头顿时拧起来,乐正楷也意外:“暴露了?”
耳麦信号还没断掉,只听何危细细若若的嗓音传来:“喂,你、你别脱我衬衫啊……”
“……”
乐正楷卡住程泽生的腰,不给他下车:“任务!这是任务!”
去他妈的放饵行动。程泽生懊恼,探头看了一眼三楼何危所在的那个包间,灯光照出的人影在房间里寻欢作乐,他的内心煎熬无比,恨不得马上上去看看是谁不要命,敢扒何危的衣服。
“别摸了啊、龙哥!龙哥你帮帮我!”兔子何危要哭唧唧了。
“哎呀老子今晚把你送给大彪了,随便玩!”
……程泽生再也坐不住了,即将打开车门,只听何危低沉声音传出,在嘈杂环境中一下便给摘出来。
“人没齐,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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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拖到九点多,赵岩飞才姗姗来迟,听说他今天不肯来,手下人开错车了,误打误撞把他送到北极星会所门口。赵岩飞心想,来就来了吧,和老朋友见见面,谁知今日出门没看黄历,进去就出不来了。
当何危那声轻飘飘的“收”冒出来,程泽生二话不说已经冲下去,带着人气势汹汹噔噔噔冲进北极星会所三楼。解决完门口几个小弟之后,他心急如焚踢开包间的门,发现屋子里的人已经躺得四仰八叉,哀嚎遍野了。
而何危衣衫不整,丝质衬衫的纽扣开到肚脐,露出一大片白得晃眼的肌肤;头发还是湿的,有水珠顺着刘海落下,恰好滴落在胸口。不知是不是饮酒的缘故,他眉梢眼角都染着红晕,回眸侧目百媚生,把程泽生身后几个同事都看傻了。
“来得正好,一起拷回去。”何危揉着手腕,拿起桌上一杯啤酒,一把拽过躺在沙发边上被揍出鼻血的光头佬,捏开他的嘴灌进去:“你不是说没下药吗?那请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