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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川拎起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给屠资云倒了一杯,递给他。
    屠资云把眼睛从紧盯着的天花板上移下来,无精打采地接过水杯,尝了一口,皱起了眉:“煮个茶,还能退步吗?”
    丁川笑笑:“哎,我是新手,水平起伏也很正常。”
    屠资云放下水杯,盯着面前枯木将朽一般的男人,在今天这个注定大雨的日子里,有种逢春的愉悦,连不能动的那半边都偶尔机械地抽一下,似乎灵动着配合主人的心情。
    “之后你怎么办?”屠资云问他。
    “我啊,”丁川沉思了一会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他低着头笑起来:“今天一切都会结束。”
    屠资云举了举茶杯:“但愿吧。”
    ***
    话分两头。
    费左华到白家的时候将近三点,八部约白石面谈的时间是三点半,那么现在白石差不多要出门了。
    费左华在亦庄门口等了一会儿,终于看见白石走了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走路有点摇摇晃晃,似乎很头疼,扶着一根手杖,支撑着自己,站在山庄门口,高大的身子似乎在努力保持平衡。
    不一会儿,开来了一辆车,白石坐了上去,车开走。
    费左华又等了一会儿,等他在八部的朋友告诉他白石已到警视厅,费左华才放下心,做起私闯住宅的行动。
    结果令他很失望,别说裴苍玉了,这就是个不怎么住人的房子,除了院子里栓了条狗,房子里一点生气都没有,食物果蔬是最新鲜的,看起来不过刚到而已,量也不大。倒是洗过的盘子,有两个和其他的不摞在一起,这验证了此前住过两个人。
    最明显的证据是费左华在洗衣房发现了洗了没晾的衣服,一套大一点,一套小一点。费左华比了比,看起来大的应该是白石的,小的这个……费左华猜是裴苍玉的。但总之,保险起见,费左华把衣服和盘子收起来带走,这起码能证明裴苍玉出现过,白石不能抵赖。
    这一切做完,已经五点了,他朋友告诉他白石一时半会走不了了,他们发现白石有点不对劲,打算做个血检。
    费左华不用紧张,便再仔细搜完一遍后离开了。
    他本来想开车去找屠资云,但想想丁川的脸,想想他爸今晚要去,他就不想去,不想看见他们。他跟八部的朋友反复交代别忘了问裴苍玉的事,朋友答应下来。
    没想到,今晚他居然是最闲的。
    很久费左华都没有这么轻松的感觉了,他总是想证明自己,不管是父亲还是师父,都像山一样挡在他成功奋取的路上,他一边崇拜他们,一边希望证明自己,这让他总是很累。
    把自己的案子交出去时,看见师父力争办案权,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但后来才发现,师父的力争并不是为了徒弟出人头地,只是为了没算完旧账的过去。他那本来就少言寡语的父亲,在丁川出现之后更是如临大敌。
    一切的一切,都围绕着丁川和白石,白石和丁川,他们把其他人的生活搅得一塌糊涂。
    但尽管如此,能把白石暴露出来,费左华还是很高兴的,一方面他朋友的努力不是无用功,另一方面他师父是正确的,他不需要再怀疑自己的师父了。
    不过说起来,他真的欠裴苍玉一个道歉。
    费左华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开到了桃中轩。
    既然来了,不如喝一杯吧。
    他进门的时候,桃中轩的人比以往还要多,也许是因为下雨吧,很多没回家的决定先喝一杯,等雨小些再走。
    费左华照例走向吧台,今天的鲁鸣月脸色很难看,盯着一个角落出神,一动不动。
    费左华伸手招了招:“喂。”
    鲁鸣月猛地回过神,挂上了笑容:“你今天也闲啊。”
    “什么话,我平时很忙。”费左华拿出烟,看了一眼鲁鸣月,但鲁鸣月的心思不在这里,他随手拿了瓶酒,给费左华倒。
    费左华没有点上烟,放在了桌上,鲁鸣月看起来心情不好,但这跟费左华关系不大,所以他也不问。
    鲁鸣月倒好了酒,神秘兮兮地问了一句:“你初中在哪儿上的?”
    “市内,三中。怎么了?”
    鲁鸣月点了点头:“三中啊……是个好初中?”
    “还行吧,不错。”费左华诚实地回答他。
    “你今年22?”鲁鸣月又问。
    费左华奇怪地看了他一样:“怎么了,问这个?”
    “就是感觉我年龄好大啊……”鲁鸣月叹了口气,托着自己的下巴,“我上学本来就比别人晚一年,又留过级,搞得我比同年级同学大两岁,两岁啊,让我差点没对上以前的同学,还以为比我小两届。”
    费左华笑了:“你遇到以前的同学了?”
    “算是吧。”
    “那你哪个年级留的级?”
    鲁鸣月抿了抿嘴:“大大班。”
    费左华笑了一声:“这也能留级?”
    鲁鸣月委屈地点点头。
    正说话的时候,有个矮壮的男人拍了拍鲁鸣月的肩,鲁鸣月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严肃,跟着他往后面走,连招呼都没跟费左华打一声。
    费左华倒是不在意,他拿起倒好的酒,一口灌下。
    利口酒,不会醉。
    他需要续杯,鲁鸣月迟迟不来,他把鲁鸣月刚才留在吧台的酒瓶拿过来,给自己倒,顺便瞟了一眼严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