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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见过他们之中的三个,夏未知,郑淮安,还有一个往来敬老院的拉尸人,邵金庭。
    此外,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和所谓的幕后劫匪住在一起,他也一时没有想到方法,如何能够把自己的身份解释清楚。
    最后,他是可以跑出去报警,但是随后呢?很大的可能是,他并不会得到警方的庇护,他不知道那些警察是敌是友,里面是不是有这些人的内应。
    他手上也没有这群人是真正幕后之人的证据,所谓策划人和龙进荣他们的关系,他还没有理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贸然的指正,会被警察当作小孩子的胡言乱语,反而让他陷入危险。
    他清楚自己的顾虑,觉得不报警才是理智的表现,他还没有成年,没有足够的能力,而且显然,是否报警是这些人布下的陷阱,贸然报警才是自投罗网的傻子行为。
    他在这些人的眼皮底下,如履薄冰,稍不留神就会像那些劫匪,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郑淮安想让他正视自己的阴暗,像是在熬鹰一般地训练他,把他诱向黑暗,他却向往能够有朝一日生活恢复宁静。
    知白,知白,这个名字在时时提醒着他。
    “来吧,我们打个赌。”郑淮安笑着对他说,他的语气轻松得像是要和他做个简单的游戏。
    顾知白抬起眼睛看向他,少年心性,被他勾起了斗志:“要赌什么?”
    第199章 顾知白番外
    芜山敬老院的重症楼里,郑淮安淡笑着看向眼前的少年,他有着过人之处,却稚气未脱,他一直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接受着良好的教育,有着和他不同的童年,如果没有那个论坛,如果没有那场变故,他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顾知白一直反复强调自己写出那些计划,并不是为了实现,他的初衷可能的确如此,十几岁的少年,都会有个叛逆期,他的叛逆便是发泄在了论坛上,只要披着一件无人知晓的马甲,他就可以畅所欲言。他的成长环境,接触的人,他的家庭,学校,早已经决定了他的行事准则,给他规划好了一条正途。
    但是郑淮安坚信,人不可能是完全心无杂念的,大部分的好人,只是没有因环境被逼迫到一定的地步,一旦置身于地狱的入口,只要稍微加力推上一把,他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要想如此,首先需要打破的就是顾知白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在小孩子的眼里,世界大概只有黑白两种颜色,但是实际上,更大的部分是灰色的。
    郑淮安开口道:“你自己去找这个女孩,你问问她,她对她姥姥的看法,如果她的心中有杀念,就是我胜,如果她平静如常,希望自己的姥姥健康长寿,就是你胜。”
    顾知白开口问:“赌注是什么?”
    郑淮安道:“如果我胜利了,你就乖乖想法子,把她安排到夏未知的身边去,而且,不能让夏未知知道是我们动的手脚,要让她以为,是孩子自己想去的,这也就是你的投名状。”
    顾知白想到了之前自己做出的那个选择。
    把一个小孩子送到夏未知的手里,跟她学习杀人的技巧,这是足以改变白洛芮一生的事。
    顾知白思考了片刻,明白了郑淮安的目的,夏未知刚刚失去了孩子,她还有一分母性,面对小孩子时,她是最坦诚,最没有保留的。
    郑淮安想要把白洛芮培养成夏未知的接班人。但是如果让夏未知知道,那些孩子是郑淮安授意的,她就会产生戒心。一定要让小孩子自己去求她,她才会心甘情愿。
    要做这样的事情,大人出马无疑是不合适的,郑淮安是在利用他孩子的身份。
    可是那么小的女孩子,大概只有初一的样子,怎么会对自己的亲人存有杀念?
    顾知白不认为白洛芮会有那种想法,他认为自己赢定了,开口道:“如果我赢了呢?”
    郑淮安轻笑了:“如果你赢了,我答应你的任何要求,甚至我可以放你出去,你随便去哪里,去找你的弟弟都可以。”
    顾知白轻哼了一声,他不觉得郑淮安会兑现他此时的承诺,不过他对那个答案充满了好奇。
    跳皮筋的孩子们一会就散了,树下只留下了白洛芮一个人。她穿着白色的裙子,梳着马尾辫,看起来像是一位纯洁的天使。然后她擦了擦手,从包里取出一些零食,独自享用着。
    顾知白打开了房门,走向树荫下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
    白洛芮拿着零食吃着,那眯起眼睛的样子像极了陆司语。她看到顾知白走过来,举起棒冰递给他,“顾知白,你要吃吗?”
    顾知白摇了摇头,白洛芮就自己拿着棒冰,从中段旋转着,直至拧开,然后她放在嘴巴里,小口地吮吸着,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顾知白早就和她见过好几次了,他没有废什么力气,就把话题开了起来。
    两个人聊着天,从学校的功课一直说到了她姥姥的病上。
    提起了这一点,白洛芮忽然顿住了,她低垂下头,眼睛里有亮点在闪烁:“我从小到大和姥姥的关系最好了,姥姥生病,我的心里特别难受,我有时候甚至希望,生病的人是我,或者是,我能够帮她分担一些。我还小,肯定能够撑过去,那样姥姥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顾知白听着她的倾诉,柔声安慰着,他很理解白洛芮的想法,看着年迈的人老去,久病缠身,这对于家属来说,就像是一把锉刀,无时无刻在锯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