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则是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的手里捏着一个证物袋,里面放着的是一张邵金庭和夏未知的合影。照片有些年代了,颜色脱落了大半,依稀可以看到上面的两个年轻人,笑得十分开心。
事到如今,邵金庭终于可以见到夏未知了。
“今天人倒是挺齐的。”林修然说着话来到解剖台前,“自从宋文你升了支队长,我已经有一段时候没有见过你了。”
宋文揉着太阳穴道:“519案正查到了关键的时候,这不是各种忙吗。”今晚他们已经跑了好几处的地方,而且看样子,是要通宵了。
林修然看向躺着的中年男人尸体,然后又看了看一旁的记录表,端午已经在上面填了大半。
“邵金庭?”林修然念着表格上的名字,“死亡时间根据肛温和尸体状况,大概是两个小时之前。”
“我们最近正在通缉的重要犯人,杀害于蕙芝的凶手。”宋文道,“我们抓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毒发,没有救下来。”
“上次于蕙芝的尸体还是我帮忙验的呢,你们这案子可是够邪门的,这才没几天,又死了一个。”端午在一旁忍不住插话道。
宋文在一旁道:“快结束了。”
林修然问:“你估计还有多久?”
宋文想了想:“已经开始收尾了,快的话,明天就有结果,慢的话,差不多半个月吧。”
“那看来已经胜利在望了。”林修然又看了看尸体的特征,“没有外伤,很明显的中毒致死,服毒畏罪自杀?”
“是谋杀。”陆司语在一旁忽然开口道。
“那就是杀人灭口?”林修然问着话,拿出了手术刀,娴熟地划开了尸体的胸腹部,“既然确定是中毒,那我们就先看胃容物了。”
暗红色的胃囊小心取下,随后划开,流出一些红色的汁水,进行称重。
“草莓,而且不多,毒是下在草莓上吗?”林修然辨认了一下问。
“不,不是草莓,如果是草莓的话,他可能会有警觉。”陆司语忽然想明白了这一点,他拿起了邵金庭尸体的右手,仔细地查看他的指腹,灯光之下,手指的指端,有一些异常的反光。
“毒,是下在围棋里的。”
宋文皱眉:“那他怎么能够确定邵金庭一定会去陪他下棋,又一定会拿起草莓来吃呢?”
“因为熟悉……”陆司语抬起头回答他,“看似是随意的安排,可实际上,每一个步骤,都是根据对方的习惯被精准计算过的。”
那是一个专门为邵金庭准备的局,从他拿起棋子起,就是一盘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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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的南城市局,宋文和陆司语快步走入了审讯室。
在他们的对面,戴小曼已经坐在了审问椅上,最近她已经来过这里好几次,对环境熟门熟路,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就是此时她刚刚从被子里被狱警提溜了起来,又被押送到了这里,不住揉着眼睛,她的妆容早就已经洗去,身上也换了一身囚服,这样的衣服,一张素颜,还是难以掩饰她眉目之中的妩媚之态。
宋文坐好以后,对着一旁的观察室做了个手势,坐在对面的徐悠悠和叶筝就开始进行视频录制。
今晚特殊情况,他们一直加班到了现在。
徐悠悠觉得有点突然:“宋队这是想问什么?邵金庭刚死了,现在为什么又忽然要问戴小曼?”
叶筝摇了摇头:“我也没什么消息,只是听说一队那边跟着邵金庭的那一组晚上遇到了一些事。”
审问室里,戴小曼似是觉出来这次和以前的几次有些不同,捋了一下自己耳侧的头发问:“宋队长,我已经足够配合的了,你们也已经把所有的孩子找到了,还来找我问什么。”她说到这里,眨了眨眼抛了个媚眼,“莫非你是三更半夜的,想见我了?”
陆司语坐在她的对面,低垂着眼帘,一直没有出声。
“我们有重要的信息想要和你核对。”宋文严肃开场道,“虽然,于蕙芝已经死了,但是在对其他人的审问中,我们却无法确认一点。”
戴小曼有些漫不经心地抬头问:“什么?”
宋文没有绕弯子,直至主题:“很多人都说是听从鱼娘娘的命令,现在却没有明显的证据能够证明于蕙芝就是他们所说的鱼娘娘。你能够给我们提供其他证据吗?”
戴小曼犹豫了一下道:“我吗?这个在我第一次的审问时就说过了,我只是远远见过她,并没有直接接触过。”
“可是她人已经死了……”宋文有些为难地皱眉,“那么戴小曼,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鱼娘娘可能只是一个代号,是负责统筹安排的最高指示人,是负责对外接活的联络人。于蕙芝可能只是替罪羊,鱼娘娘有可能并不是她?”
单从鱼娘娘这个词,这个称谓,根本无法做出什么判断,年龄,甚至是性别,都不一定。
甚至有可能,鱼娘娘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他们对这个人的了解,只是来源自数处口供,其中只有戴小曼的口供明确指出鱼娘娘是一位中年女人。
戴小曼愣了一下:“这个,应该就是她吧……我并没有听说有别人有那么大的权限。”
“我倒是觉得,鱼娘娘可能是其他的人。”宋文说到这里,看向了坐在对面的戴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