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筝说着调出了几张照片,“顾知白当天是从外地回来的,然后晚上,他的车出现在了市局不远处。这个人,认识白洛芮,现在又和于蕙芝有交集,我觉得,是不是把他叫过来问问?”
叶筝说完了这句话,就发现会议室里的四个人,都看向了他。
徐悠悠打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对上一次许队扣留顾知白的事情,还记忆犹新。
杜勇也在一旁摇了摇头,他也不看好,不认为叶筝能够抓到顾知白什么把柄。
陆司语更是低头沉思不语。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和顾知白见过面,知道这个人有多难搞,他的身上有诸多的疑点,他和白鲸很可能也存在着某种联系。
可是他看起来处处破绽,回答起来却滴水不露的,反而还会把他们绕进去。
“现在手头的证据,还是不够实。顾知白公司参与小天使基金也可以解释为是正常的慈善项目,车在附近更不能说明什么了。”宋文对叶筝道,“你是可以把他叫过来,和他交流一下公司的资金动向,问你所有的疑虑,不过就眼下的这些证据,你如果是想按死他,那估计要让你失望了。”
他们之前追查顾知白时,因为他的公司有国外资金背景,发现这个人和一些境外的资金有所牵扯,那时候他们的技侦力量不足,现在有了叶筝的加入,能够追查到更多的信息。但是这些作为证据,还是远远不够的,他们现在除了能够证明这个人和多家公司有关联,有很多的投资,很多的资产,他认识白洛芮,可能认识于蕙芝,别的什么也证明不了。
陆司语轻声道:“还是再叫一次问问吧,总是这样不是办法,而且我也有一些问题想要问问他。”想要破开这一案,顾知白也是绝对绕不过去的。
宋文道:“那徐悠悠打个电话,把他约过来吧。”
案情梳理到了现在,接下来才是到了重头戏。
宋文转头看向陆司语,“司语,你来说下我们这边最近的进展。”
自从那天陆司语把整个案子的案情梳理之后,他们这几天一直都在为此忙碌着。
陆司语走到了投影前,斯斯文文地掏出了一副眼镜,看起来像是研究生刚毕业准备给学生上课的老师。
陆司语把眼镜带好,然后他拉过了那块白板:“最近我和宋队梳理了一下519一案所有的时间节点与案件脉络。我认为我们要寻找案件的初始之点,也就是恶之本源。”
陆司语用娟秀地字体在白板上写上了芜山敬老院几个字,随后又画了一条弧线,“整个案子向着前后延伸,最前端,是芜山敬老院案,而后端,一切又曾回到了芜山敬老院。”
那条一条扭曲的线,像是一个因时空交错的摩比斯环。
陆司语继续道:“前后端是芜山敬老院的原因是,这个地方相隔了十八年,都发生了恶性的事件,而且这两起恶性的事件之中,是有传承和迭代关系的。凶手把敬老院,以及其中的老人,当作是试验杀戮以及虐待的对象。”
他顿了一下道:“而这其中最关键的人,就是夏未知。”
“虽然519案爆发于敬老院案件之前,但是根据对敬老院案件的调查,夏未知可能在之前的两年,就已经开始对敬老院里面的老人进行试验和虐待。”
“我们在杜若馨的证词之中,以及这一案的调查之中有发现,夏未知有可能不是单独作案的,她的身侧有一位神秘的男人。我们尚未能够得知这个男人的身份,他也并未常驻在敬老院。目前尚未能完全断定,这个人就是白鲸,但是有高度的疑似性。”
“这意味着,很可能在夏未知还在敬老院进行虐待的早期,白鲸就已经加入了进来。那才是我们已知的,白鲸有可能参与的最早的案件。”
“白鲸和夏未知的相识,是在他和龙进荣的合作之前的。”
陆司语说到这里停止了书写,回身看向众人,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来梳理案情,有些羞涩,但是他的声音清朗,条理清晰,说出来的内容也是引人深思。
看一时没人接话,陆司语换了一个更为简单易懂的说法,“也就是说,除去龙进荣,于蕙芝,甚至是曾经看了他一眼的吴虹悠,可能夏未知,才是白鲸认识最早,认识时间最长的人,也是获知他信息最多,相互之间影响最深的人。”
除了早已经知道这些的宋文,专案组的其他三人坐在位置上,感觉像是听老师讲课的学生,徐悠悠消化了一下陆司语的话:“所以你的意思是……与其去调查模糊的白鲸,不如去调查资料可能会更多的夏未知?”
陆司语点头:“夏未知和白鲸在很早以前就有可能相识,相交,他们一定有着互相吸引的点,也产生过一定的交集。”
徐悠悠惊讶道:“可是夏未知已经死了。”
在她看来,如果夏未知还活着,这无疑是目前的最优调查方向,可是夏未知已经死了,等于很多事情断了线索,他们也没有办法找到死人去问口供。这也正是之前许长缨在调查夏未知之死的时候受阻,转而去查吴虹悠的原因之一。
“嫌疑人死亡,在我看来,也是一种调查之中的优势。”陆司语在白板上写了夏未知三个字,“由于之前夏未知是失踪状态,所以当年的专案组有很多查访并没有到位,现在夏未知已死,那么情况就是完全不同了。当年的519一案,整个情况已经知晓得差不多了,难以继续深入调查。相比较而言,夏未知一案的可查性更高,也更能够形成一个完整的闭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