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杀了她是对她好吗?”夏未知端着手里的水,她用了一次性的纸杯,原本是给这些孩子们倒的,现在却没有递到他们的面前,她自己低头喝了一口。
她虽然杀人,但是她很清楚自己是在干什么,这些孩子,刚刚十来岁的孩子,却是完全不知道,这些话意味着什么。
夏未知虽然有时候自己都厌恶自己,但却还有一丝人性,不愿把这些孩子卷进来,她摇摇头,拒绝道:“我是这里的医师,是治病的人,我不能答应你,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
夏未知放下手里的水杯:“你们走吧,出了这个门以后,这样的傻话不要和别人说了。”
白洛芮似乎早就预料到会被拒绝,她仰起头直视着夏未知,目光咄咄逼人:“我们知道你的秘密。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把你在重症楼做过的事,告诉警察。”
夏未知的眼睛微微一眯:“那么,我在重症楼做了什么?”
“你在那里杀了人。”白洛芮沉声道,“我们看到你把钉子敲入老人的头顶,还把药水注射了进去。”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
杜若馨感觉自己的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她有些害怕地看向了白洛芮,后悔把之前的事情告诉他们。
有一次她们玩捉迷藏,杜若馨藏在了重症楼一位患者的帘子里,许是因为她的个子瘦小,夏未知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她听到房间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看到夏未知来到了床边,给那个老人施刑后注射了东西,已经瘫痪的老人,虚弱地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接受着这样严酷的酷刑。
随后夏未知再把这些记录在本子上。
惊恐的杜若馨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最好的两个朋友,六神无主的她希望他们能够一起去告诉大人,可是白洛芮却让她不要声张。
从那天起,他们开始关注夏医生的行踪,每次夏未知独自去重症楼,就会有老人离世,还会有老人的身上多了伤痕。他们确定,夏未知在这里做秘密的事。
她在杀人!
她在试验怎么杀人!
那时候夏医生的眼神,就像是现在这样,冷得可怕,几乎让熟悉她的人不敢认。
夏未知饶有兴趣地俯视着白洛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不怕我杀了你灭口?”
白洛芮道:“如果是我一个人来,可能会的。可是现在我们有三个人,你要杀我,他们会马上跑出去叫来人,就算是以后,你把我们都杀了,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你不会这么做的。”
敬老院里死掉老人是正常的事情,死掉孩子,而且一次性死掉三个孩子,一定会引起人们的重视。她没有办法把他们一起除掉,只要有人还活着,就可以把她的秘密传播出去。
夏未知笑了:“原来这就是你带你小伙伴来的原因啊?”然后她看着面前的三个孩子,语气缓和了下来,仿佛刚才大家谈的事情,都是一些玩笑话,“我并没有做过什么,你愿意去说就去说吧,那些老人们都是自然死亡,看看警察是相信你们说的,还是相信我说的。你们最好现在就回去,否则我可是会和你们的家长们告状的。”
杜若馨拉了拉魏鸿准备起身,白洛芮却在那里没有动:“夏医生……那我就把这事情告诉老人们,让她们都知道,你准备杀了他们,到时候,会有人来调查的。”她直视着夏未知的眼睛,“就算他们一时找不到证据,也一定会对你戒备和小心,你再也不能在这里杀人了。”
她说的没有错,一旦相关了切身的利益,想关于自己的生命,人们就会给予更多的关注,警察不会相信孩子的话,但是会相信老人们的话。就算只是流言蜚语,也是可以杀人的利器,更何况,她说不定在哪里留下了蛛丝马迹。
白洛芮紧紧地盯着夏未知,她不喜欢她,她觉得她残忍,病态,但是她需要这么一位老师。她要得到自己所需的东西,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夏未知从新低头看向了白洛芮,在这个孩子的眼睛里,她看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那种感觉,像是觅食的野兽遇到了同类,她有点动摇了:“如果我做了,有什么好处。”
白洛芮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就是现在,她必须说服夏未知,她眨了眨眼,脸上带着孩子的天真,却格外认真:“我可以帮你做事。甚至说,我们可以帮你做事。我们是小孩子,不那么引人注意,我们可以帮你盯梢,帮你做很多你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
夏未知看向他们,似乎在考虑是否应该答应她:“可是,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会保守秘密?”
白洛芮的声音清亮:“我们早就知道了你在杀人的事,可是我们并没有告诉大人,这就是我们的选择。现在我们自己也牵扯了进来,那么我们就是共犯,把你供出来,我们也会跟着受到牵连。”
“那你们两个呢?”夏未知又问。
“我跟着她。”那个男孩很快表态,他的语气带了点自豪,仿佛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刺激而勇敢的事,“不就是死人吗?我跟着爷爷住在这敬老院,五岁的时候就见过死人了。有些老人,就是浪费资源的杂碎。”
杜若馨转了转眼睛,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小伙伴,她扭了扭身子,好胜心让她不甘落后:“我……我可以帮你们望风,那是我最擅长的事,我捉迷藏,他们都找不到我。”